徐徵然只是盯着晏辞看,手里不停的掐算,手指头都快要掐断了,还是什么也算不出来。
怎么就是不成呢?
看着徐徵然执着于他的卜算,晏辞心里渐渐稳了下来,她还以为这家伙也是个重生的呢,原来真是个神棍,还是个不怎么神的神棍。
但他方才所说之事的确不是当世之人该知道的。
倘若他所说的有关永定侯府的事真是其卜算出来的,那么他确实有些真本事。
她是不是可以趁机试他一试。
晏辞语气稍显柔和,道:“我叫晏辞,那你算一下,我前路当如何?”
徐徵然一愣,就在晏辞出声的那一刻,他的拇指突然掐在无名指的二指关节处不动了,茫然的眼神中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你说你姓晏?”
晏辞颔首,“正是,我爹姓晏,我自然姓晏。”
秋芙蕖也在一边附和着,“是啊,她真姓晏,就算是后爹也姓晏。”
徐徵然可不关心亲爹还是后爹,他缓缓抬起头看着晏辞,说出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若你真的姓晏,那么以你之名,本该是个死人。”
这话听得晏辞心头一跳,像有一只手突然攫住了她的心脏,砰砰的钝响仿佛从胸腔传到了脑中。
只是片刻她就品味到了徐徵然话中的意思。
徐徵然卜的卦是给真正的晏辞,而她,不是。
晏辞内心的震惊并没有表露出来,她稳了稳心神,保持着面色的平和,柔柔的一笑,“可我现在活得好好的啊。”
徐徵然的疑惑也是在这里,话虽是出自他口,可他也是满脑子的疑问。
明明眼前这个女孩子如此鲜活,明眸皓齿活泼灵动,根本没有一丁点将死之相。
他虽然喜谋善卜,可他却不相信这世上的鬼神之说。
更何况现在青天白日的,哪个鬼有如此通天的本事。
排除完全不可能的情况,那就只能是自己的卦出了问题。
秋芙蕖并没有晏辞那般稳得住,听得这话,二话不说一掌就拍在了徐徵然的后背上,气哼哼道:“你这个臭状元,胡说八道的咒谁死呢,再胡言乱语我可对你不客气!”
说完凶狠的白了徐徵然一眼,拉着晏辞就走了,只余立在原地的徐徵然,望着两个离开的身影拧眉深思。
走远了的秋芙蕖犹觉得气愤不已,“我就知道这个山匪窝里出来的状元郎不靠谱,他也就端人家老巢在行。”
“还给我说陛下要给我和谢承奕赐婚,呸,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就不该信他,害我这么丢脸。”
她说的起劲,完全没有注意到晏辞已经走神了。
自顾自的说了半天后,一句回应也没有得到,转头才发现本该走在她身边的晏辞落在了后面,她说的一连串的话都白说了。
她噔噔噔跑回去挽住晏辞的胳膊,提醒似的挣了挣她,神色关切道:“阿辞你怎么了?不会是被他胡言乱语下着了吧,阿辞你别信他的,他就会胡诌。”
晏辞回了回神,将心头复杂的思绪压下,故作轻松道:“没有,就是今日出来的太早了,有些累了,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秋芙蕖点头应着,和晏辞一起出了避暑山庄沿着山路往外走。
秋芙蕖心思简单,但她对待朋友却是实心实意的,关切的目光始终注意着晏辞。
她视线在晏辞沉静又难掩姝丽的面容上扫过,宽慰又略带打趣道:“我们阿辞这般好看的人,老天爷定然也是怜惜的,才舍不得让你香消玉殒呢。”
晏辞淡淡的笑了笑,若真是老天爷怜惜,那么真正的晏辞也不会死的那么悄无声息了。
突然秋芙蕖眼睛一眯,惊道:“呀,阿辞,你嘴怎么破了!”
晏辞抬手摸了一下嘴唇,感觉唇中有一丝微疼。
只是破了点油皮,无甚大碍,要不是秋芙蕖说起,她根本就没感觉到。
什么时候破的呢?她不记得自己咬到过嘴唇。
突然脑中闪过在假山洞里摔出去的那一瞬,当时差点就脸先着地了,应该就是那时候磕到了吧。
晏辞心里再次庆幸,要不是谢承胤反应快拉住了她,她破的就不只是嘴唇了。
但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她和谢承胤一起躲在假山洞里的事还是不让人知道的好。
迎着秋芙蕖探究的目光,晏辞含糊道:“应该是吃东西的时候咬到了吧。”
秋芙蕖可不相信这话,被咬的位置在嘴唇外侧靠下的地方,又不是天包地,多大的门牙才能咬到那个位置去。
而且自己咬的会不知道?
秋芙蕖戏谑道:“我怎么瞧着不像呢,吃东西怎么会咬到外面,怕不是别的什么人咬的?”
晏辞听秋芙蕖越说越离谱,绷着脸搡了她一下,“你咬一个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