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退缩
夜将近，周雅上马出发之际，王瑾瑜还是来了。
一身的怨气，沉默不言，却是乖乖的跟着周雅出发。
城门大开，草原上的夜风吹了过来，寒凉的让人心惊。
王瑾瑜从未出过这道门，哪怕是前几次作战的时候，他也一直是在城内指挥的。
他上过城墙杀人，罗刹人的凶悍让他怯懦，后来他就一直躲在中军帐里，美其名曰是在账内指挥，实际上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是怕。
对啊，他就是怕，怎么了？有什么好丢人的吗？
谁想周雅这个疯女人，竟然要他出城作战，简直是疯了。
马儿一路往北去，无边无际的草原，只有一望无际的黑。
他们是去奇袭，所以不敢点火把，只能在夜色的掩护下，一路向北地。
“你确定是这边儿吗？”
走了大概有两刻中，连个罗刹人的影子都没见到。二十万大军，总不能一日之间全都消失了吧？
周雅听着王瑾瑜的问话，就不由得烦躁，“我不确定，王兄确定？王兄在北境也有些时日了，难不成连罗刹人的驻地都没调查清楚？”
“我……”
王瑾瑜被周雅噎的说不出话来。
他哪敢说他自从来了北地，都不敢派人出城刺探，生怕探子被罗刹人捉住了，惹恼了罗刹人，又惹来了罗刹人新一轮的攻击。
周雅瞧着他闭嘴了，便也不再多言。
关外的地形她早就了解过，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罗刹人的大营就在前面不远处了，那里前面有遮挡，是个不错的掩藏地，伏在大营的前面的高地上，可以随时监视前方是否有敌人来袭，绝对是个扎营的好地方。
但他们现在可不是要直接去罗刹的大营，而是要绕到大营的后方，自然是要避开正面能被敌人探查到的地方。
夜越发的黑了。
速度越发的快了。
可是随着时间的深i入，王瑾瑜的性子也越发的暴躁起来。
“我不去了！”
王瑾瑜泄气的道。
他是真的受不了了。
此时他早就是一身的冷汗，他的心脏都在颤抖。
罗刹精锐在城里被斩首三万，可罗刹带来的可是二十多万大军啊，那就说明至少还有十几万大军在大营里呢，他们带着这点儿人去偷袭，万一被发现就是包抄要命的事情啊。
“不去？”
周雅突然间抽出长剑来，架在王瑾瑜的脖子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王瑾瑜面色都发白，哪怕是在黑夜里都能感受到他的紧张神色。
“由不得你不去！”
夜色之下，周雅的一双眼像是草原上的狼一般散发着凶狠的光芒。
“如果你自认为能打得过前任杨家主，就可以在这儿闹闹脾气，要是你没这个自信，就老实的给我闭上嘴巴跟着，别逼我动手！”
她已经没功夫跟王瑾瑜废话了。
若真被王瑾瑜给搅和了这次夜袭，死的可不止她周雅一人，还有带出来的这三万将士！
这可都是她钦点的精锐。
比起三万多精锐的性命来，他王瑾瑜的命实属微不足道！
“周雅，你战前杀主帅，你知道是什么罪名吗？”
“将在外，主令有所不受。陛下要的是打胜仗，至于主帅是生是死，从来不在他的思量之内，我劝你好自为之！”
周雅的话像是一柄冰冷的剑，直刺王瑾瑜的心里。
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可他跟着去了，还不是送死？
“是继续走，还是现在我直接杀了你？”
周雅的剑在王瑾瑜的脖子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王瑾瑜这会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的命在周雅的手里，他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她继续走。
终于到了罗刹人的后方，二十万大军近在眼前，稍微的朝前面看一眼，就能看到那一望无际的大营，让人心生畏惧。
王瑾瑜只觉得头发昏，额头上冷汗直流。
他止不住的颤抖。
第一次上战场的人，要么因为畏惧死在战场上，要么就是越战越勇，最后变成了冷血的杀人机器，他俨然是前者。
他之所以还能活着，因为他是主帅，不需要他必须亲自冲锋陷阵去厮杀。
静——
连呼吸都听得到。
偶尔草原上吹过的冷风，让人不禁打着冷颤。
“还要等多久，你我如今都不在大营，你就不怕那些将领们根本就不听你调遣？万一他们根本就不出兵，天一亮我们一旦被发现了，岂不是平白送死了？”
王瑾瑜向来多疑，想到那些高傲的几乎要把眼睛望到天上去的将领们，他就又忍不住担心自己的小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