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和离书
江丞贤淡声开口,“确是臣曾让王爷多照拂一二,臣女此举属实无奈,还请皇上明鉴!”
沈墨淮气的额间青筋凸 起,双眸愤恨的瞪着裴夙,很不得拿剑上去捅死他。
皇帝阴沉着眉眼,呼吸粗重。
他本不欲过多处罚沈墨淮。
但一个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一个曾为帝师桃李满天下的太傅。
他一个都惹不得。
他甚至已经没心思听沈墨淮和老夫人吱哇乱叫的什么鬼扯证据。
捏了手中的扳指,皇帝似是被抽走了力气般,靠在龙椅上,冷声下令剥去沈墨淮的一应俸禄,只留了个空位。
念着宁国侯的功绩,保留了府邸。
但府邸已不许他和老夫人住,全数赔给了江庭月。
沈墨淮彻底呆滞,他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落得这般地步,脸色由青转白,浑身颤抖。
失去支撑,沈墨淮踉跄向前一步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老夫人气急攻心之下,竟也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硬扯着沈墨淮的手在和离书上签字画押,拖垃圾一般出了宫。
为免意外,几人先回了王府。
裴夙看向一路欲言又止江丞贤,转而吩咐,“老的先扔出去,就扔到大道上。小的关柴房。”
等到山青离开,江丞贤才上前弯腰作辑,“还请王爷告知,如今月儿身子可有大碍?臣想去看看她。”
鬓角的银发,似又多了好几缕。
裴夙抿唇,清冷的眸色带了几分复杂,两人之间,沉默了约有半晌。
江丞贤心跳如鼓,不安的感觉萦绕心尖,紧紧揪着心脏。
他垂手起身,瞥见裴夙脸上的一抹不忍。
“若王爷不说,臣也自当去看看她,还请王爷看在下官爱女心切的份上,成全臣。”
若有若无的轻叹溢出胸膛,裴夙按了按眼角,“本王曾应她,不将此事告知。太傅想来也明白她的意思,江夫人身子不适,若是听闻她出事,情绪激动之下,只怕会加重病情。”
江丞贤怔了怔,眉间沟壑更深。
“江太傅放心,秦神医的医术还是可靠的,稍后本王再派他去贵府,看看江夫人的身子如何。”
“庭月不会有事,江夫人也不会有事。”
江丞贤闻言,手摸太师椅,眸色透复杂。
尤其是看着裴夙剑眉修长疏朗,含着孤冷的眸色只有在提到江庭月之时才微微有些波动。
身姿丰神俊朗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姿态闲雅,倒是中和了不少凌厉的煞气。
那股于厮杀拼搏之中,踩在尸体之上才能催生出的煞气。
“王爷。”江丞贤缓缓开口,“你与月儿到底是何关系?”
殿前裴夙执意要沈墨淮给诊金,江家的银两他一份不收。
加之沈墨淮扬言,两人存在猫腻。
一桩桩一件件,越是想越是心惊,不得已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裴夙目光并无躲闪,“江大人,本王心仪她,但她一直拒绝本王。”
江丞贤眉峰一跳,心下也跟着漏了一拍。
他忙压低声音,开口道:“王爷,此事断不可能!”
说着,江丞贤吸上一口气,“王爷是皇室之人,月儿不过是朝臣之女,且身涉和离,与王爷身份有别。”
一个宁国侯就已让月儿深陷如此,江丞贤实在不想她再受情伤。
裴夙眸色深幽却也认真,一字一顿,“江大人,本王所求只月儿一人。本王同样可以等,等月儿接纳本王那一日。”
江丞贤苦口婆心半天,眼看劝不住,堪忧忡忡告辞。
裴夙静坐了半晌。
目光落在门外被风吹着,悠悠然垂在地上的枯叶,心绪也跟着打转了几圈。
将手中冷却的茶仰头喝下,他跨步出了房门。
一路走到柴房。
沈墨淮被人绑了手脚,嘴里塞着之前的破布,畏畏缩缩的呆在角落。
听见响动,呆滞的目光僵硬的落在逆光而立的裴夙身上。
他身上好似渡上了一层光,十分刺眼。
刺的沈墨淮缓和下去的神色又激动了起来,挣扎着就要从地上起来。
裴夙将手上的纸张随意丢向他。
“本王念,你写,写错一个字,本王就削掉你一根手指。”
沈墨淮迎着他冰冷彻骨的目光,浑身颤了颤。
下人把白纸铺好,又将沈墨淮身上的麻绳解开,给了毛笔,让他趴在地上写。
随着裴夙清冷的声调,将字念出,沈墨淮颤着手下笔,哆哆嗦嗦写了好些。
字迹都在说着他做下的孽。
“本侯按照你说的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