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得意洋洋继续道:“我们小姐乃靖国公独女,全府上下唯一的掌上明珠,七日后便要与当今天子完婚,坐得是皇后之位,妾室见了正宫,不该跪下吗?”
除了素练,众人都暗暗为郑晚瑶捏了一把汗水。
当真是桃色绯闻传得最快,这才几天功夫,竟飞到苏小姐耳朵里了。
看来,今日她是专程来给长春宫一个下马威的。
郑晚瑶却不以为意,甚至还挺高兴。
自己送上来自报家门,倒省得她费心打听了。
只这样看来,沈霁临即将要娶的仿佛是个蠢货,不过也好,省得叫他祸害了好人家的姑娘。
“你是皇后或是太后都与我无干,若想找人给你行大礼,那你来错地方了。”郑晚瑶不咸不淡,甚至还径自坐下喝了杯茶,她没必要向这种货色自证身份。
丫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你竟敢——?!”
被指派来随身伺候郑晚瑶的宫女,此时也是倒吸一口凉气,香秀连忙猫着腰踱到她身边,附耳压低了声音。
“娘娘……娘娘您初来乍到有所不知,靖国公祖上乃我大燕开国功臣,四世三公,您要是得罪了未来的皇后,就是得罪了她整个母家。”
她冷汗淋漓,嗓音都有些抖。
“您切勿三思而后行啊。”
她以后可是要长久在长春宫伺候的,若是眼下就被皇后针对上,那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郑晚瑶捻了一块栗子糕细细品味,没说话,仿佛在认真感受味道,片刻后,她才道:“我是你们陛下请来的人,轮不到旁人置喙,你是我的贴身侍女,自然也一样。”
苏若彤两眼一眯。
好嚣张的女人。
丫鬟还待再说些什么,被她抬手拦住:“小汐,不得无礼。”
“我这丫鬟一向快言快语惯了,人倒没什么坏心肠,姐姐别吃心。”
说着,苏若彤走到桌前坐下,很是自然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郑晚瑶冷眼瞧着她动作,如花美眷的年纪,却有了一身笑里藏刀的本事。
倒和沈霁临十分般配。
“既然无礼,就该拉回去好好管教,我家里若有这样敢以下犯上的东西……”郑晚瑶冷笑一声,:早拖出去杖毙了。”
香秀在一旁听得两眼发黑,恨不能亲自上前替她答话。
“听姐姐这满嘴里喊打喊杀的,难道是将门出身?”苏若彤口吻柔和:“其实我今日来也没有别的意思,日后同为陛下的妃嫔,你我就是姐妹了。”
“这是陛下送我的同心玉镯,我听闻陛下很是看重你,想必也送了姐姐一个吧?”
“咦,怎么不见你戴上呢?”
说着,她看似不经意地展示出自己腕上一只碧澄澄的翡翠镯子。
质地细腻,晶润剔透,竟是一丝杂质也没有的,看着就价值连城。
郑晚瑶如实道:“自然是因为没有。”
苏若彤故作吃惊:“怎么会呢,姐姐不是与陛下情谊深厚?”
“小姐,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陛下送您的是同心镯,自古以来,丈夫都是跟正妻一条心。”小汐适时地帮腔,阴阳怪调道:“小妾不过是给正妻洗脚捶背的货色,哪能跟丈夫同心同德呢?”
“住口!”苏若彤佯装不悦:“皇宫大内,不要把寻常官宦人家的妻妾之道带进来。”
小汐讪讪耸了耸肩:“奴婢也只是实话实说。”
香秀听着都觉窘迫,仿佛已经预见自己之后的日子会多么举步维艰。
郑晚瑶还是面色平静,脸上连半点隐忍之色都没有。
好像……还有点笑意?
“同心镯?”郑晚瑶伸手摸了摸那个镯子。
苏若彤以为她吃瘪,微微抿嘴一笑,很是大方地镯子展示出去,讲起桌子的来历。
“陛下说,这是太后留下来的宝贝,当年高祖皇帝在岐山巡游,忽遇一白发老者持仙石而来,仙石切开,里头原是一块绝世好玉。”
“又请了能工巧匠精心雕琢,才得了这么一个,可保夫妻伉俪情深,子孙绵延。”
素练眉毛抽了抽,忍不住多看了苏若彤一眼。
谁问她了?
玉镯触手生凉,的确是有年头的好东西。
“这镯子是不错。”
苏若彤眼底浮起一点得意:“姐姐放心,我还会向陛下给你讨其他侧妃能用的赏赐的,毕竟……”
还没说完,郑晚瑶就打断了她。
“可它摸着冰凉一片,也不会跳动,这便是沈霁临待你之心吗?”
小汐惊道:“你好大胆子,居然敢直呼陛下名讳!”
“我不但直呼其名,还能与讨论政事,你要不要到群臣面前参我一本?”
郑晚瑶撑着下巴,发髻垂下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