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月，战事倒是相当顺利，郑晚瑶先是利用齐墨翎的先锋阵破甲，紧接着裴景承和老将军又携手生擒了敌军的副领。
一破契丹后，郑晚瑶特意设宴祝捷。
后面喧嚣热闹的时候，她也随着众人闹腾，就连裴小将军都难得喝醉了酒，她叹了口气叮嘱卫渊道：“去看着裴景承和老将军，免得他们醉酒后出事。”
卫渊垂下眼睫道：“是。”
他自然是看见了少女说完这话后，转身就提拎着一壶酒去了小院，那里恰恰就是随手捡来的奴隶居所。
虽然白毛少年并没有什么威胁性，然而卫渊却并不喜欢他，只是对于主子的命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听从吩咐。
卫渊压下心中思绪，看向裴景承时，眼眸中只剩下冰冷无情。
没多久，郑晚瑶便已经到了十五居住的院落，听闻他这半个月都在孜孜不倦日日苦读，甚至跟在陈副将后面要学武，惹得裴景承日日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她到的时候，但见银白长发的少年正在灯下一针一线穿东西，暖黄色光线落在他微卷的睫毛上，少年低头时脊背瘦削又单薄。
郑晚瑶走近了才发现，他正在心灵手巧缝锦囊，从前歪七扭八的绣案，如今他倒是已经能做到活灵活现地展现出一只凤凰的形状。
她才刚进来，十五若有所感似地抬头，那双眼睛一见到她，瞬间便化为春水似地笑起来。
“主人，你怎么来了？”少年眉眼弯弯抱着她的腰，像是猫猫一样在她脖颈间蹭来蹭去：“十五好想你。”
他嗓音干净，低头蹭人的时候，那头银白微卷的长发也落在了对方肩颈上。
十五向来很懂分寸，并没有因为郑晚瑶这一个多月不怎么看望他就生气，也没有因为先前裴景承或者齐墨翎的事情吃醋，他实在是太过懂事和听话。
郑晚瑶只是随口让他去学些东西，他便真的放在心上去做。
就像是流浪在外的野猫被主人捡回家后，便小心翼翼撒着娇，甚至可以敛去所有利爪。
“本宫来看看你。”郑晚瑶伸手很随意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这些天事务繁忙，如今算是得了空。”
实际上是因为，十五这里难得清静。
郑晚瑶微微松开十五，随后便拿起了桌子上的锦囊端详了一眼,有些好奇道：“这是要给本宫的吗？”
是很精致漂亮的金色丝线勾勒而成的凤凰，做工也很细致，很难想象要在这样昏暗的烛火下会不会熬瞎眼睛。
谁成想少年却难得有些紧张地想要伸手去抢。
“还没做好，现在还很丑，而且这是……这是惊喜……”
现在要是被看光了，那就没有什么惊喜可言。
郑晚瑶偏偏不给他：“哦，那本宫就更要看看有多丑。”
她故意伸手不让他拿到，结果没成想少年直接贴着她去抢。
“主人，你故意戏弄我。”
十五将那锦囊收回去藏起来，明明已经得到手，他却眼尾薄红看上去很是可怜。
“之前也曾说过允许我侍奉您，但是这么久以来，主人都不曾提过这件事。”
像是为了证明一般，十五拉着郑晚瑶的手顺着他锁骨往下。
“我真的长了许多肉，这些时日也有听主人的话好好锻炼。”
跟从前相比，他确实有了些薄肌，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也都好得差不多。
少年本就天生白皙，如今微微露出的肌肤在烛火下愈发似雪。
郑晚瑶视线却落在了他的指尖上，哪怕十五再怎么蜷缩手指，但也能看清那上面有不少血痕，很像是被针扎出来的样子。
可他什么也没说。
少年真的很像是故意露出皮毛还有伤痕的猫猫，摇着尾巴可怜兮兮要人摸摸肚皮，好像只要这样就已经足够满足。
哪怕被拒绝了，他也只会反思自己的不对。
十五蹭了蹭她的掌心道：“主人，你真的不来检查检查吗？”
他嗓音又轻又缓，好像等了很久很久。
郑晚瑶自然很清楚，这番话的言外之意是在问她，今天晚上能不能留在这里。
她指尖冰凉，缓缓抬起少年的脸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