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芳一愣,有些怔住。
夏定海也是一愣,缓了缓,说道:“话是这么说,可爹妈也是生了我一场,而且这些年如果没有跟爹妈一起,我们也没地方住……”
王红军一梗,“你脑子咋就这么轴呢?你爹妈生你一场,你这些年做的活儿,给的钱,难道不是还恩吗?”
“至于说没地方住,不分家住一起是天经地义,分家了,他们也该给你分房子分地,搁到哪个生产队不是这样?”
方旭听得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王红军继续道:“这些年,你爹妈确实偏心你哥嫂,怎么做的,咱们大伙儿也都是瞧在眼里,只是不方便管别人家事儿,一直都没有说过。”
“但是现在你爹妈对你亲闺女造谣,之前还差点饿死她,现在你摔断腿了,他们也不管,我就想不通你为什么还这么轴?”
“咱俩一起长大的,算是半个兄弟,我就不怕得罪你,我跟你说,孝顺爹妈是对的,但你这么愚孝下去,你的命保得住吗?一家孩子的命就不要了?”
“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夏定海想起那晚的事情,就觉得心里凉冰冰的,但却不自觉的想找补。
没人会愿意承认爹娘不爱自己,更不可能愿意相信爹妈会害死自己。
夏向西又说了:“爸,你清醒点吧。爷奶要抢二嫂的工作给大伯家,要小晚让食物给大房和那个王胜男。”
“我每天被大房孩子抢食物,被他们打骂。”
“你们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全部上交。”
“大哥现在快二十了,还没议亲。”
“你腿断了,爷奶也不管。”
“小北还被他们惦记着想卖给黑虎沟老猎户当填房……”
“而大伯一家,这些年下地偷懒,家务不做,游手好闲,爷奶一样当宝贝疙瘩!”
“你认为,爷奶真的拿我们当一家人了?”
话音落下,周围一片沉默。
夏小晚惊讶的看着这个三哥。
夏向西一向是家里最沉默的,身子也是男丁里最瘦弱的。
家里人只当他是闷葫芦,却不想,他是把所有事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夏向西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接刺破了夏定海心中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他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辛苦付出,想起父母对哥哥一家的偏心和对自己一家的忽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
他没有再吭声。
夏小晚这才站出来说话:“非常感谢各位对我的关心和支持,我知道大家都是出于好意,特地赶来帮我澄清这些误会。”
“现在,我的家人和生产队的人都在场,事情都说清楚了,误会也已经解开了。剩下的就算了,大家先回去吧,我们自己处理就行了。”
方旭闻声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神坚定,叹了口气,“小妹子,你心肠太好了。”
“但这样不行,我们不能让你白受委屈。你爷奶那里没个说法,他们不是还欺负你?还有你们村里人,肯定当时也掺和说你坏话了。”
夏小晚摇头,“今天能在这里的村民,都是帮了我家的,都是古道热肠的好人,前些天大家也只是听了一些谣言,有些好奇,并非故意害我。”
“我爷奶那里也没事,回头不行我们分家,各过各的就是了,没必要闹大。”
夏定海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没有吭声。
方旭见此,叹了口气,“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就不追究了。但如果有下次,谁再敢编排你一句不是,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他的同行人纷纷应和。
“就是!”
“我们决不许人胡编排你!”
“砰砰砰!”
病房内众人说的热火朝天,突然,一阵敲门框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一朝门口看去。
只见几个气度不凡的人,手里拎着罐头、糕点、水果等一堆东西站在门口,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杨厂长!”
方旭等人第一眼就认出了是杨厂长,连忙打招呼。
病房内的村民们又激动了。
厂长,正的!
大人物啊!
“大家都来了,真是热闹啊。”杨厂长呵呵一笑。
“杨厂长,您怎么来了?”夏小晚连忙也打了声招呼。
“当然是来探望你父亲了。”杨厂长笑着介绍身边几个人,“这是咱们公社工会主席、副主席,轻工局副局长,我们都是专门来慰问你这位肉联厂小英雄的父亲。”
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呵呵,这就是救了咱们肉联厂女工的小英雄,小晚同志啊。”一个戴着眼镜的圆脸中年男子往前迈了一步。
“我是公社工会的主席戴远安,真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