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
顾父晚上陪着未来女婿多喝了好几杯,起夜的次数有点频繁。
他用夜壶解决了方便之后正躺下想继续睡,却依稀听到阵阵水声,不由得汗毛直立。
“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顾父提着煤油灯走出去,发现坐在院子里发出动静的人居然是顾长松。
他松了口气,“松儿,你这是在作甚!”
顾长松光着膀子,穿着干净的亵裤,一张俊脸跟棺材板似的又冷又硬,手上搓洗的动作只是顿了顿又继续。
“浆洗衣物,爹,您进去睡吧!”男人顿了顿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健硕的手臂上肌肉紧绷,血管和青筋喷张,格外的有力量感。
顾父一听忍不住生气,“你受伤了,什么衣物非得这个时候洗,等明日让青颜帮你洗就行了,若崩开了伤口,她照顾起来岂不是更麻烦。”
这小子走南闯北是个粗人,他这个做爹的怎么以前不知道,顾长松居然有如此洁癖?
“娶她回家又不是为了帮我洗衣服的,爹您别管我的事,进去吧!”顾长松听到这话非但没有轻松,反而红了耳根。
他一下被拉回了刚刚旖旎的梦中,觉得花青颜絮絮叨叨的声音、以及那失控的哭叫,不仅没有让他心烦,反而回味无穷,想要更多的欺负她。
顾长松脸更红了,他从来没做过这种梦,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姑娘,她们对自己抛媚眼、叫自己顾大哥,他只觉得聒噪和心烦,但花青颜不一样。
说话好听,性格温柔又不失主见,身形柔弱无骨,他轻易就可攀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顾父是过来人,看了看木盆中被男人不断搓洗的衣物,又用煤油灯照了照他的耳根,顿时明了。
“真是个不经用的,多大人了,还娶了媳妇,居然还做这种手工活,你啊,你啊!”顾父恨铁不成钢。
但意识到自己是个读书人,还是中了举的老爷,要面子,哪怕跟前是自己的亲儿子,他也不好深入教育,只能回屋让妻子找机会。
往他们小两口的枕头下,多塞几本避火图,希望能对他们夫妻感情有所帮助,毕竟老顾家已经很多年,没有迎来新生命了。
顾家热闹了好几日才逐渐归于平静,来往攀附的人见顾父是个机敏的,花青颜和顾长松更不好糊弄,只好作罢,但顾家门庭到底往上拔了一节。
花青颜这两天都没去百味坊,而是在家陪着顾母计算这几日收回来的合理,要记在册中以后还回去的。
但对花青颜来说,这些都是次要,重要的是顾父中举,全家可谓是鸡犬升天,尤其是经济上得到了官府一致的扶持。
首先是税务,顾家世代耕读,按照大炎王朝的律法,举人可免一百亩田地的税,家中行商者也可免除一定赋税。
花青颜的百味坊不知不觉,正好在这一定范围之内,够免税的资格了,可如果之后生意发展壮大,还是要交税的,但这些都是后话。
“怪不得这些天村里的耆老都频频上门,敢情是盯上咱爹的免税额了啊?”花青颜唏嘘,顾家只有十七亩田地,还剩下八十三亩免税额。
要是能挂在他们家名下,田地也是不用交税的,至于怎么操作,花青颜是不晓得,但是她明白了,为什么赶考的人大多数是穷书生。
一旦考上功名,哪怕是个举人,也足够全家一飞冲天了,怪不得都说穷秀才富举人,原来门门道道在这儿啊!光是这几天收的礼都快十两了。
顾母轻笑:“你公爹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要不是有利可图,谁愿意送这么多礼物给咱家,青颜,都记下了吧,这些以后都是要还的。”
“记下了,娘,册子和钥匙你拿好吧,我包出去的喜钱,自己已经扣下了。”花青颜大方的笑着,她的钱是她的,主动扣除也不怕和顾母说。
“真是蚂蟥,爹这么大的喜事你一点礼都不送,还好意思往回拿钱,有你这样做儿媳妇的?”顾桃嫣啃了一口桃子,不屑的说。
花青颜反问:“爹中举,我送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顾桃嫣你又送了什么?有在这挤兑我的功夫,不如回去绣嫁妆吧,再有半月就出嫁了!”
还这么不安分,要不是看在顾长松的面子,冲着顾桃嫣反复横跳,她就该给这妮子两记耳光。
“怎么又吵起来了?”顾母摇头无奈,劝双方都冷静点。
但花青颜和这刁蛮小姑子无话可说,福福身要出门找泥瓦工了,今早顾长松跟她说的,要分家就早点分,先把房子盖起来。
她想,是这个理儿,自己刚好收回那批酱料的款项,刨除原材料、工人们的奖励还有各项开支运营,手里能用的闲钱至少一百二十两。
在乡下盖个房子,用不了这么多,既如此,与其住在一块糟心,倒不如早点把房子盖好,早分家早安心。
再说另一边,单家,云锦绣打发走了回来送信的人,脸色哀愁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