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大娘子来说,即便是宋翠月在场又能怎么样?
无非是多杀一个人罢了。
连容娇娇她都敢下手,为何还要忌惮宋翠月?
所以她当时真的只是做个样子给管事看,让管事以为万无一失。
“后来你出面料理的那个管事的事我也知道,从那之后我就再也不怎么出门了。生怕你把这件事告诉容娇娇,她会来找我寻仇。”张大娘子面色难堪。
她好歹也是官家女眷,结果却被容娇娇压迫至此,还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诉给一个奴婢,实在是丢人。
宋翠月却缓缓皱起了眉头,“那你知不知道管事的给世子妃下的是什么药?”
“他当时只告诉我这种药是用来管理山庄里那些不听话的佃户的,说是类似于一种蛊毒,中了药的人就只能细心调养着身体,日日都要服药,往后也不能干脏活累活。”张大娘子说道。
在山庄里,那些佃户们一家子的吃喝都来源于家中正值壮年的汉子。
要是有人不听话,胆敢反抗,管事的就立刻派人给他们下药,让他们变得身体虚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这样一来他们就成了废人。
管事的就可以有理由把他们赶出山庄,让他们一家子无路可走。
所以使用过几次之后,几乎所有人就都知道了管事的手段有多厉害,便没有人再敢冒然反抗,只能乖乖就范。
毕竟即便眼下再困难,好歹也是能活得下去的,但一旦被赶出山庄,就再也没有任何出路了。
“那你可知道那种毒药根本无药可解。”宋翠月皱着眉问道。
“若是用的剂量大了,人会直接一命呜呼!即便用的剂量,少人的身体也会日渐衰败,根本用不上数年的时间,仅仅几个月就可以让人精气耗尽而亡。”
张大娘子倒吸一口凉气,“我当真不知情啊!”
这件事她敢到佛祖面前去发誓,但凡她知道事实是绝对不可能让管事下药的。
结果搞了半天,张大娘子自己也是被管事给蒙蔽了。
宋翠月不禁在心中冷笑,这京城里藏污纳垢,肮脏不堪的东西还真是多的很呢。
罢了罢了,反正她这次来也不是要和张大娘子讨论从前的那些恩怨的。
“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想问你。”宋翠月说道。
“你们这些贵妇人们经常去品茗轩小聚,你可知道那个茶楼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这件事宋翠月可当真是问到点子上了。
“你若说异常之处倒也真是有。”张大娘子说道。
“前些年我刚刚嫁人的时候,在这些贵妇人圈子里还是个边缘人物。每次到品茗先去小坐,她们都会指挥我端茶倒水。有一回我被她们打发出来,去楼下叫小二的时候,忽然发现那大堂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平日里热热闹闹的品茗轩,偏偏在她们进入包房不到一个时辰之后,忽然就门可罗雀,这让张大娘子觉得极为奇怪。
不仅仅是没有客人,就连楼下忙碌的小二和丫头们都不知所终。
柜台后面也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账本就那么明晃晃的放在台面上。
明显是他们走的时候去的匆忙,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
张大娘子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正觉得奇怪呢,打算回去楼上和众位夫人们说上一声。
万一真有什么事,她们还是早些回去,会安全一些。
可路过柜台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张大娘子就忽然掉头回去,看了一眼那摊开的账本。
这一看不打紧,可是把张大娘子吓了一跳。
这哪里是什么账本?反倒像一本记档。
上面说抄录的,非但和品茗轩的收入没有一分钱的关系,还写的奇奇怪怪,提及了很多张大娘子不认识的人,以及一些类似于江湖组织的名字。
张大娘子愣神片刻,下意识的就伸手往后翻,然后一个熟悉的名字就映入眼帘。
“那上面竟然写了秦乐楼,当时把我吓得魂不守舍。”
宋翠月皱起眉,“秦乐楼是什么?”
“你有所不知,那是一个有名的杀手组织。他们的势力遍布全国,据说他们家那个神秘家主,创办秦乐楼的时候才年仅十二岁。”张大娘子有些惶惶不安的说道。
“最重要的是,只要报酬丰厚,即便是让他们去刺杀当今圣上,他们也会答应。”
宋翠月细细思量着张大娘子所说的话,总觉得容娇娇的消失和上次太子殿下遇刺一事,和这秦乐楼有着脱不清的关系。
“这个秦乐楼之所以神秘就神秘在他们无处不在,去到哪里都找不到他们。据说朝中能和秦乐楼有联系的臣子,掰着手指头数也就那么两三个。但是他们每一次行动手段都极其狠毒,令人不忍目睹。记得我还年幼的时候,他们就曾杀了京城的一个富商,满门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