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后的干涉下,承玄帝原本拟定的赐罪诏书作废,同时,梁宝光的八府巡抚一职也没了着落。
见此一幕,梁国公父子哪肯甘心?
“我梁家在先帝那一代时好歹还是京都最顶级的世家大族,没道理霜儿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后,我梁家反而还不如那个姓徐的了!”
梁静霜正是太后的闺名。
梁国公气哼哼的说。
提到太后,梁宝光想到自己在朝堂上丢了脸,亦是忿忿:“父亲,你看到了吧?姑母竟当着那么多文武百官的面给我难堪,姑母她眼里到底还有咱们这个娘家人吗?”
“自当今登基,姑母从不曾扶持娘家,咱们梁家式微,朝中没几个大官是姓梁的,父亲你多次提及让她帮忙把旁支那几个弄去军营,姑母始终不肯松口,就儿子这武举探花郎的称号,还是咱们自己想尽办法钻营来的,姑母可曾出过半分力?”
“儿子还听说,姐姐前阵子跟皇后起了冲突,只是拌了几句嘴而已,皇后都没说什么,姑母听说后,立马将姐姐关了禁闭,如今正被困在长春宫日日抄写佛经呢!儿子算是看出来了,姑母对咱们是没有半点亲情!”
梁国公坐在圈椅上,脸色越来越阴沉难看,好半晌才说话:“自你祖母去了后,她就对我怨怪在心,可我有什么错,梁家日渐衰败,那徐国公算什么东西,仗着自己女儿当了皇后,也不看看我梁家累世家族,一个皇后算什么,我梁家出的还少了?也敢踩到我的头上!”
他说着说着,豁然起身,咬牙切齿:“不行,既然她不肯扶持梁家,那我们就自己谋出路!”
他决不能让梁家的世代荣耀在他手中断掉!
寝殿里,承玄帝又因为一件小事发了脾气,自前天下朝回来,他心情便不愉快,这两日,乾清宫死了不少宫女太监。
满地都是被砸碎的花瓶瓷片,新上任的太监总管汪启瑟瑟发抖的进来通禀。
听见梁国公父子来了,承玄帝先是不耐烦,转念猜到他们为何而来后,他原本的怒容顿住,心里有了主意。
“传。”
等两人一前一后进来,寝殿中的狼藉已被手脚麻利的宫女清理干净。
承玄帝也一脸平静的坐在龙案后看折子。
梁国公父子跪下见礼。
“两位爱卿有何事找朕?”承玄帝明知故问。
梁国公打着为怀淑公主讨回公道的理由,劝说他不要放过慕霆渊。
“镇国王此行此举分明是居功自傲,狂妄跋扈到了竟连皇室都不放在眼里了,圣上若不责罚于他,今后何以振朝纲?”
“您绝不能这样纵容他,没得纵的他无法无天,再起了什么大逆不道的心思,到那时,可就不好收拾了!”
梁国公自然知道该说什么话能挑起承玄帝的怒火。
果然,承玄帝冷下脸:“慕霆渊身为人臣,却不敬天子,目无尊卑,结党营私,欺上瞒下,实在过分!”
梁国公心中一喜,刚想再接再厉,就听上首的皇帝叹口气。
“不是朕不想惩治他,只是太后与他一向交好,亲自开口让朕饶恕,朕不能不给太后面子。”
承玄帝说到此,看他一眼,故意道:“你梁家在朕登基时出了不少力,朕其实一直有心栽培,前几个月朕还跟太后商议,想叫你梁家旁支那几个年轻子弟去沙洲军营历练历练,太后却说他们不是当武官的那块料,恳请朕让你们梁家只当个闲散贵戚就好,朕才打消了念头。”
听到原来早在很久之前,他们梁家就能被委以重任,却被他的亲妹妹亲手坏了好事。
梁国公的脸扭曲了一瞬,心头的不满攀升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