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清浅,就连在睡梦中,神情都没有半分放松,下颚线紧绷,俊脸又冷又沉。
云窈看的好笑,爬过去在他下巴上轻轻亲了一口,然后扶住他小心地慢慢放倒。
那双狭长的凤眸微微动了动,倏地睁开,琥珀色的眼瞳里倒映着她的面容。
森冷野性的兽眸在一瞬间的警惕之后,看清了是她,像冰霜融化,只剩一池柔情。
慕霆渊放松的露出笑,双臂熟稔的搂住她,用力将她压在自己身上。
“什么时候醒的?”
他在她头顶的声音,仍含着睡意,听起来慵懒极了。
云窈脑袋在他胸膛蹭了蹭,自动自发的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刚醒,你若困得话,我陪你再睡一会。”
慕霆渊抚了抚她的长发:“什么时辰了?”
云窈伸手掀开床帘,看向窗外的阳光,正要说话,就见他闭着眼,呼吸变沉。
还没等到她回答,他又睡着了。
瞧他困的,云窈无奈的笑,没有吵醒他,手臂轻轻绕到他另一侧抱住,就这么靠着他,亦睡了过去。
两人直睡到下午才醒,是被门外的嘀嘀咕咕声音给吵醒的。
德安收到逐日让他返回的信后,便和施明晨往蓟州方向赶,赶了五天才追上他们的脚步。
风尘仆仆的抵达,正要去见王爷,却被告知王爷和侧妃还在休息。
从自家徒弟嘴里得知了最近发生的事,德安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小福子的后脑勺上。
“蠢货,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小福子委屈的不行,他怎么就没办好差事了。
德安恨铁不成钢,手指狠狠点着他额头:“咱家平日里怎么教导你的?嗯?说你还不服气是吧?会办事的奴才多着呢,若只会办事,要你何用?”
德安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
小福子低声痛呼,连连往后躲:“真的痛啊,师父!”
“还敢躲?”德安揪住他耳朵拎到自己跟前:“臭小子,老子再指点指点你,要是再没脑子,以后出去别说是老子的徒弟!”
“你得学会揣摩主子的心思,就像昨晚,你计算着王爷的行程,在看见城门落钥的时候,就该想到可能出了事,你要做的是立刻前往太守府,命神芝的太守调兵沿着来路去找王爷。”
小福子可怜巴巴的:“主子不是不愿暴露身份么,我若去了岂不是会搅乱主子的计划?”
德安都被他气笑了:“计划重要,还是主子的安危重要?”
小福子呐呐的,终于顿悟:“自然是主子的安危重要。”
德安揪住他耳朵,一巴掌接一巴掌的呼他,巴掌打在后脑勺的声音砰砰响。
小福子惨呼求饶。
下一刻,房门被从里面拉开。
“干什么呢?”
慕霆渊微微沙哑的嗓音不耐烦的道。
德安见到他比见到亲爹还亲,忙跪过去抱住他双腿,满脸心疼:“王爷!您受累了,都是奴才这不争气的徒弟太蠢,是奴才没有调教好,奴才有罪。”
小福子跪在一边,大气不敢喘。
经他师父这么一点拨,他才反应过来,昨晚他若是早早去太守府调兵,也没之后那么多事了,还连累主子一整晚不能睡,和众大人聊了一宿。
“行了,起来吧,去叫紫苏她们过来伺候侧妃。”
后半句话是对小福子说的。
小福子暗中松了口气,主子并不准备责怪他办事不牢。
慕霆渊去了隔壁的房间穿衣洗漱,德安屁颠颠跟在他身后。
“奴才半路就收到您的信,知道娘娘安好,奴才高兴的不行,便赶紧回来了。”
“奴才刚刚去看过两位小王爷了,真是可爱的紧,和您简直长得一模一样,小小年纪就生的龙眉凤目的,当然也像侧妃娘娘,咱们娘娘风华绝代,两位小王爷日后定然俊美无双。”
德安激动的咣咣夸自家主子,想起主子在意侧妃,又不忘再咣咣夸云窈。
哄得慕霆渊又好气又好笑的打断他:“行了,今日中秋,我要带侧妃出去逛逛,你附耳过来,我交代你办点事。”
德安踮起脚凑上去,听得连连点头。
“王爷放心,奴才保证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
老百姓爱喜庆,每到节日,百姓们便撒了欢儿的热闹。
城中氛围浓厚,还没入夜,街道两边的摊贩就开始售卖各种有关中秋的小玩意儿。
有画着嫦娥奔月的天灯,有做工精美,扎成月亮或是玉兔的花灯,还有卖桂花糕桂花酒的。
北地风气开放,不论男女都比南方人随性率意。
街上不拘男女老少,人人都出来赏月,随处可见男男女女走在一起,女子没有戴幂笠,大大方方的展示自己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