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霆渊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十几年的人,虽说是伺候他的下人,但其实他早就把他当做兄弟。
他拍了拍他的肩,没有回答。
德安却从他的眼神里意识到了什么,如雷轰顶,他既不可置信又难过非常。
“王爷?!”
却在这时,隔壁传来一道长长的载满痛苦又决然的喊叫,之后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啼哭。
云窈脱力的躺在床上,她半睁着眼,虚弱的看着周围丫鬟婆子们的喜气洋洋。
“是女孩……还是男孩?”
她哑着嗓子问。
容安从孩子身边跑回来,跪在床边又哭又笑:“娘娘,是男孩,是个漂亮的男孩。”
云窈不关心孩子的长相,长得丑也好漂亮也好,都是她的宝贝,她在意的是孩子的性别。
“这个是男孩,那……那第一个……是男孩……还是女孩?”
容安愣住了,周围人闻言也呆了一下。
实在是云窈这胎生的太惊险,让所有人都忘了这件事。
陡然安静下来的产房里,只有刚出生的婴儿哇哇哭着,容安的脸瞬间变白,她结巴着:“是……是……”
见她怕成这样,云窈哪里还能猜不出。
双生子,她到底是生了对世人眼中的双生鬼胎。
说不怕是假的,她抓住容安的手:“……慕霆渊……呢?”
容安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安抚道:“您别忧心,王爷就在外面。”
谢婆子指挥丫鬟婆子为她净身上药,也过来宽慰她:“这些事自有王爷操心,娘娘您别费神了,快歇息吧。”
想到慕霆渊,云窈仿佛有了主心骨,心中霎时安定下来。
她闭上眼,准备放心的让自己陷入沉睡,星宝也累得不轻,它在她耳边抱怨:‘你生个孩子,差点把我榨干。’
云窈被它逗得想笑,但是身下太疼,笑不出来。
“谢嬷嬷!”
正在帮云窈上药的丫鬟突然极其惊慌的叫道。
没由来的,众人心头俱是咯噔一声。
谢婆子看了一眼,惊恐万状:“怎么这么多血?”
鲜血源源不断的涌出来,止都止不住,不一会就将云窈身下的被褥全都浸透了。
丫鬟抖着手洒金疮药,可平日里最好的止血圣药,不论洒多少都不能减缓血液崩逝的速度。
“来人啊!苏院使!”
谢婆子慌慌张张的跑出去。
正好撞上赶回来的慕霆渊。
“怎么样了?”
谢婆子哭丧着脸,颤颤道:“娘娘情况不太好,不知是不是生产的时候扯到了内里,出血很多,再加上剪刀剪开的伤口,现在血止不住了!”
苏院使已经冲了进去,隔着床帐跪在边上把脉。
房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慕霆渊站在人群外围,木怔怔的看着。
他脸色很白,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脆弱。
一股凉气从脚底缓缓升上来,不知道等了多久,他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冻僵了,苏院使走到他面前跪下:“王爷!娘娘的情况十分复杂,微臣用尽了所有办法,眼下也只是减缓娘娘的出血量,而且……而且娘娘已经起了热,从谢婆子描述的伤情来看,微臣怀疑可能……可能是产褥热……”
他的话像是隔着一层水面,落在他耳中朦朦胧胧,慕霆渊眼前开始恍惚,渐渐的,他听不清旁人在说什么,他推开所有人,冲到床前。
他的小丫鬟,往日粉嫩的脸颊如今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深深的陷在被褥里,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没有半点重量。
周围的丫鬟婆子都开始哭,哭的他心慌烦躁。
“都给我滚出去!”
他紧紧抱住床上的云窈,他的脸贴在她温热汗湿的脸上,他眼眶胀胀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控制不住要流出来。
“阿窈……”
他颤抖着叫她的名。
“阿窈,我在这里,阿窈……”
云窈觉得自己很累,从未像这样累过。
鲜血一直源源不断的从她下身流出去,体力和温度也随之流逝,她打着哆嗦,忍不住不停往他怀里钻。
慕霆渊用力搂住她,像是要把她深深刻在自己的身体里,融入骨血中,再也不分离。
“……慕霆渊,你有没有看到孩子们?”
什么孩子,什么别人,慕霆渊现在什么都不想去管,可他知道她有多在乎孩子,不想让她不高兴,于是他胡乱的点头,哄她:“看了,很漂亮,长得跟我的阿窈一模一样。”
云窈虚弱的笑了笑:“男孩子,长得太像母亲怎么行,得像你一样挺拔如松,顶天立地,以后就能和你一起驻守边关,保卫家国百姓,多好。”
慕霆渊红着眼,在她脸颊上蹭了蹭,无限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