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院使每日都要给他熬上一大碗的药,人还没走近,那苦涩的药味就已经飘了满院子,将原本的花香都逼退了。
慕霆渊皱着眉端起药,仰头一口气喝完。
这时,德安几人从外面赶回来。
“王爷,查清楚了。”
慕霆渊走回屋子,在桌边坐了下来:“说。”
几人挨个开始汇报。
霍岩青首先开口:“属下在季家庄查探到两个,一个姓王,今年五十五岁,有个三十多岁的儿子,早已娶妻生子,一家五口靠捕鱼为生。”
“另一个姓杨,住在村西,三十岁,有个女儿已经十二岁了,属下偷偷去看过,觉得这两个应该都不是。”
对,他们这些人盘亘在枫歌县到处打探,查的不是别的,正是哪家有寡妇。
应该说他们从京都一路而来,每经过一城,都在找寡妇,直至找到了这里。
慕霆渊安静的听着,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霍岩青汇报完,其他人也都一一说了起来。
“属下在白鹤村查到一个,姓柳,才二十岁,听说丈夫两年前死在了战场上,因为没有孩子,在婆家备受欺凌,实在受不了才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她年纪与娘娘相仿,属下觉得她最可疑。”
“属下在十里巷……”
“属下在南岳村打听到……”
等其他人都说完,最后才轮到德安:“奴才先前一直在枫歌县城里转悠,倒是也听说了一个,住的离县衙不远,就在城西,年纪大概在二十五六,也是孤身一人。”
慕霆渊一直没说话,等他们全都汇报完。
他除去那些年纪大的早就子孙满堂,一听就绝不可能的人,挑出那几个年纪最接近的。
“走,先去白鹤村。”
这边的动向云窈并不知道,她连着几天都窝在小院里。
闲着没事,她就给自己绣肚兜。
随着肚子渐渐突起来,以前的肚兜穿着开始觉得紧了,她只能重新做。
正绣着,突然院子的大门被人敲响。
云窈面色一紧,轻轻放下肚兜,坐在凳子上没动。
打算装作自己不在家,不去理会。
可敲门声依旧响个没完,像是不见到她就誓不罢休。
云窈心跳很快,她不由自主的去想,会是谁?
会不会是慕霆渊找来了?
越是害怕,越是按耐不住,悄声出了房门,走到院门前凝神去听。
等靠近了,她听到外面有两道嘀嘀咕咕的说话声。
“奇怪了,你确定她在家?”嗓音粗厚,是男人的声音。
“确定,她肯定在家,我一直盯着呢,就没见她出来过。”这道声音略高昂尖锐,是个女人。
且云窈听着,还有点熟悉。
“那我敲了半天怎么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男人疑惑道。
“哎呀,是你敲门声音太小了,你不能大点力气啊?”
接着,“咣咣咣”
敲门声震得老大,她都怕自己的大门被敲坏了。
云窈不悦的拧眉。
她心性警惕,虽然猜到外面的人应该不是慕霆渊他们,却还是故意捏细嗓子改变声音:“谁啊?”
敲门声终于停了,粗厚的男声笑着道:“苏娘子,我是你隔壁的邻居,陈大哥,我来送东西给你。”
是隔壁的陈屠夫?
云窈将门打开一条缝,目光在外面转了一圈。
奇怪,明明刚刚她还听到隔壁张大姐的声音,怎么打开门,外面只有陈屠夫一个人?
“有什么事吗?”
陈大强笑笑,举起手上的盘子,里面放着几块烙的金黄的馅饼:“这是我做的猪肉馅饼,拿几块来给你尝尝。”
他说话时,有意无意的蹭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底下黝黑壮硕的胸膛。
没有丈夫疼爱的女人都寂寞空虚,他这么一个身材雄壮的男人送上门,这死了丈夫的小寡妇见了不得口水连连?
以前那些个风骚的小娘们老寡妇,不都是被他这样拿捏到手的?
陈大强对自己十分自信。
云窈看了眼他盘子里油腻腻的馅饼,陌生人的吃食,再好吃她也不会碰,委婉拒绝:“这,真是不巧,我已经吃过饭了,多谢你的好意。”
陈大强脸上挂着自以为风流的笑,又往前近了一步,不经意的将衣襟拉的更开,还挺了挺胸膛:“苏娘子,咱们邻里也有许多日了,不请哥哥进去坐坐吗?”
他胸口的肥肉黑峻峻的,还泛着油光,云窈喉头一哽,涌起一阵恶心。
“不了,孤男寡女的,不合适。”
说着,就要关门。
陈大强来都来了,哪能愿意就这么铩羽而归,一把抵住门,冲她抛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