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船在江城的渡口停下,众多乘客陆续下了船,也有的还没到目的地,便依旧在船上待着。
登陆后,裴英娘领着云窈和两个丫头雇了辆马车,又一路往枫歌县去。
等真正到达目的地,已是掌灯时分。
裴英娘找了家客栈,将云窈安顿好,还是不放心:“让你跟我回县衙就是不肯。”
她不满的嘟囔。
云窈笑着催促:“天晚了,裴姐姐快回去吧。”
裴英娘实在劝不动她,无奈极了:“那我明天过来找你。”
云窈连连点头,送她到房门外。
裴英娘临走时,又望了眼她身后的房间:“若是住的不舒坦就告诉我,别跟姐姐客气,听见没?”
云窈心里暖暖的,应了一声。
裴英娘走了,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回头,朝她挥手:“快进屋去。”
将人送走,云窈回到房间。
裴姐姐帮她要的是临街的房间,推开窗户,外面就是熙熙攘攘的街道。
时辰尚早,街道两边摊贩林立,行人在摊贩间逛来逛去,挑挑拣拣。
这枫歌县虽是个小县城,但该有的繁华却一点都不少。
云窈一时睡不着,便想下去逛逛。
既是熟悉一下未来将要定居的地方,也是想找找有没有什么能做的生计。
她照着镜子整理发髻,又在脸上和脖子上补了点姜黄粉,检查仔细后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云窈一路逛了几个摊子,有卖胭脂水粉的,有卖书画的,还有吃食和一些小玩意儿的。
她一一看去,在心里挨个摇了摇头。
胭脂水粉她不会做,吃食方面,手艺也不行,书画那就更不可能了。
云窈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
星宝一直在暗中看着,见她这样沮丧,便给她出主意:‘不如你去当车夫啊?你握着我的观世之力,载人赶路什么的完全是小意思啊!’
车夫?
一个孤身女人当车夫,亏它想得出来!
云窈嘴角直抽:‘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
星宝迷糊了:‘你到底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呢?’
云窈敷衍它:‘夸你呢,绝对是在夸你。’
星宝哼了一声:‘你猜我信不信?’
云窈跟它斗嘴:‘你猜我猜不猜?’
一人一星忙着耍嘴皮子,也就没注意一辆马车正在路上奔跑。
“闪开啊!”
一声大喝平底惊雷一样响起。
云窈扭头,这才发现自己竟不小心走到马路上了。
驾车的车夫显然也没想到会有人突然闪出,根本来不及刹住。
饶是云窈躲得再快,也被马车的车轮子压到了脚。
剧痛袭来,云窈一个站不稳,摔跌在地。
顿时屁股也疼,脚也疼,嘶嘶的吸气。
马车往前冲出三米才堪堪停住,还没停稳,就从车上跳下来一个人。
云窈看着受伤的脚,都不敢去碰,暗中星宝正在帮她检查。
“这位大姐,你还好吗?”
男子的声音舒朗,有点熟悉。
云窈一愣,抬起头,却见身前站着的正是先前在船上救人的秦家少爷。
见她捂着脚背不说话,秦苍木担忧的蹲下身,说了句:“冒犯了。”
接着拿开她的手,然后用手指隔着棉布鞋按了按她的脚背。
云窈疼的嘶了一声,鲜红的血色很快就染红了鞋面。
秦苍木皱了皱眉:“实在抱歉,是我不好,让车夫不小心将大姐伤成这样,有劳大姐跟我回一趟医馆,我定为您好好诊治。”
云窈赶紧摆手:“不用不用。”
秦苍木眉头皱的更紧,温雅的俊脸上尽是自责和担忧:“万一伤到骨头,不抓紧医治的话,肯定会落下病根的。”
说着,不等她拒绝,竟直接打横抱起了她。
云窈吓了一跳:“诶诶诶?”
秦苍木面容清正,眼睛平视前方,双手伸直,明明抱着她却是规规矩矩的,不该碰的哪里都不敢碰,甚至胸膛还能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的手先前被咬伤,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此刻托着重物十分疼,他也顾不上去管。
“大姐放心,我一定会治好您。”
他边说边走向自己的马车。
云窈看的一愣一愣的。
星宝收回星力,还不忘在她耳边啧啧:‘看来是不需要我了。’
小县城不大,没一会就到了秦家的医馆。
不愧是有能力开遍整个江城的秦家,其下的医馆占地面积极大。
朱红色的大门洞开,匾额上黑色的字体龙飞凤舞的写着——‘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