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院内院,寝殿后面的罩房最左边,是云窈的新屋子。
里外三间的套房,有单独的外厅和单独的净室。
这可比以前当奴婢时住的屋子大上不少,布置的还又处处合她心意。
云窈一一看过去,满意极了。
路途劳累,最近几日又天天被某只饿死鬼按着吃,她累的不行,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酸不痛的。
身子难受的紧,却愣是不好意思叫星宝出来帮她治愈一下。
它肯定会问她怎么变得这么虚。
这让她怎么回答?
所以为了补补精神,天还没黑的时候,她就洗漱睡下了。
慕霆渊那边自有伺候的人,她顶着掌事女官的职位,本来也不用凡事都亲力亲为。
临睡前,她特意把房门锁了,窗子也紧紧闭上。
哪知即便是这样,睡着睡着,还是迷迷糊糊感觉身上很沉。
让她觉得呼吸困难。
她一睁眼,就看到一颗黑乎乎的头顶。
一激灵瞬间醒了神。
慕霆渊微微抬起头看向她,嘴里含着肉口齿不清:“醒了?”
这一幕冲击太大,云窈羞耻病犯了,啪的一声捂住眼睛。
可看不见,感官就更加敏锐,耳边尽是羞人的声音。
云窈轻轻吸着气,极其纳闷,他怎么还能进来?
“你怎么进来的?”
慕霆渊直起身,大掌攥住她的两条腿,托着她带向自己,还不忘回她:“房顶。”
房顶?
房顶?!
云窈闷哼一声,勉力承受了一会后,喘息着抬起头。
房顶横梁纵横交错,其上是琉璃黛瓦。
这家伙不会是掀了瓦片从房顶上跳下来的吧?
慕霆渊哼笑,以为锁了门闭了窗他就进不来了?
他想钻,就有的是办法钻。
又是折腾到后半夜,云窈昏睡过去之前,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亏大发了啊!
——
听雨轩,林庶妃一夜没睡,梳妆台上的铜镜里,倒映出她憔悴又难看的脸。
底下伺候的丫鬟婆子战战兢兢,生怕主子拿她们撒气。
陈妈妈年纪大了熬不住,昨晚先下去休息了。
刚进门,就看见这一幕。
“天呐,娘娘您……”
难道坐在这里坐了一宿?
看到她难看的脸色,后面的话赶紧吞了回去。
还用说么,她之前起床就问过守门的丫鬟,知道王爷昨晚没来。
但她实在没想到,娘娘会固执的等了王爷一整晚。
陈妈妈既心疼又无奈:“娘娘,您这是何必呢,万一把身子折腾病了,受罪的还不是您吗?”
一夜未睡,林庶妃出口的嗓音嘶哑:“病了更好,本妃正好可以把王爷请来。”
陈妈妈叹了口气,上前扶她:“娘娘别说傻话,把身子折腾坏了,您还怎么伺候王爷呢是不是?”
“快,娘娘快上床休息吧。”
林庶妃由她扶着去了床上,神色恹恹:“说什么伺候王爷,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清楚?”
自她嫁进慕王府至今,慕王从未碰过她。
这始终是她的一根刺,若要让人知道,她做了快半年的慕王庶妃,却还是完璧之身,恐怕要被笑话死。
说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慕王连碰都不愿意碰一下。
陈妈妈脸色讪讪,其实她也搞不懂,明明她家娘娘长得这么貌美,王爷怎么就不愿意留夜呢。
以前即便有宠的时候,也最多是在听雨轩略略坐上一时半刻,不过多久就偷偷离开。
第二日流水的赏赐抬过来,可她们都清楚,那些都只是王爷给的补偿罢了。
陈妈妈只能安慰她:“这恩宠就像水一样,自古以来的高门大院里,多少女人一辈子连个水滴都看不见,就老死在后宅了,不管宠是怎么来的,有宠总比没宠的好。”
林庶妃身为襄阳伯府的嫡小姐,不是没见过那些没宠的女人有多可怜。
她父亲有很多姨娘,有些姨娘只宠了一次就扔在后院里,再也没见过,因为身份太低,甚至连过年过节的大日子都没资格入宴席。
就连她母亲,也是父亲的前夫人去世了,才抬成的继室,在没被抬成继室之前,日子也不好过。
说到底,都是因为没宠。
林庶妃靠在床头,脸上表情空茫:“可是现在,王爷连我的院子都不愿来了,你说,我还有机会得到王爷的宠爱吗?”
陈妈妈伏低身子凑到她耳边,悄声说:“老婆子打听过了,昨晚王爷一直待在沧澜院。”
林庶妃目光动了动:“也没去王妃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