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侧妃看到她在这里像是十分惊讶,惊讶过后又连忙上前行礼。
“参见王妃娘娘。”
大白天跑到夫主院子送东西的,是后宅常见的妾室邀宠的手段,正室夫人自诩身份,最多也只是吩咐底下的人跑一趟,绝不会自己亲自过来。
是以江晚容明显有几分尴尬,但她性子傲,哪里愿意让人看出来,越是狼狈就越要端着。
“林侧妃身娇肉贵,不要总是往沧澜院跑,免得累坏了自己,本妃和王爷知道了心疼。”
这是怨她狐媚惑主,抢了王爷的宠爱呢。
林侧妃装作没听懂,笑道:“有娘娘体恤,妾身不觉得累。”
没脸没皮的贱人!
江晚容一阵气闷,想发作,却猛然想起这是在沧澜院,王爷院里的下人们都在看着。
暗中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正室的架子冷冷吩咐:“王爷一直忙着三司的事,恐怕没功夫见你,东西放下就行了。”
一边的德安悄悄看了她一眼,这个王妃真是个不知轻重的,居然做起王爷的主来了。
林侧妃姿态谦卑,恭顺道:“是,妾身不敢打扰王爷。”
她答应完,江晚容也没走,显然是要在旁边守着了。
不见她走,她也不走。
林侧妃没理她,转而对德安客气的道:“安总管,上次王爷说要的画,本妃今日送来了,既然王爷在忙,劳烦你帮忙送进去吧。”
“侧妃娘娘折煞老奴了。”德安躬了躬腰,也没去接她的画,只低下头说道:“王爷吩咐了,若侧妃娘娘带了画来,不用通禀,可以直接进去。”
林侧妃目光一闪,心下笑了,这倒是个意外之喜了。
江晚容脸色难看极了,偏偏林侧妃像是没看到一样,还要对她福了福身:“王妃娘娘,妾身这便先进去了。”
当着那么多丫鬟奴才的面,王爷竟这般让她没脸!反而抬举这个贱人!
即便这是在做戏,江晚容还是恨得心都在滴血。
是的,这是她故意设计的一场戏,她前脚吩咐大厨房准备食材,后脚就让云窈去通风报信。
江晚容的打算就是,若王爷愿意给她面子,她正好可以在林侧妃面前显摆一下。
若是不能,那经此一事,林侧妃应该会信了云窈几分。
果然,第二天云窈午后从听雨轩回来,带了几样金首饰并一枚和田玉镯子,是林侧妃赏她的。
江晚容拿起那枚和田玉镯子,透过阳光欣赏着:“林侧妃倒是大方,这镯子通体温润,是个难得的美玉,竟就这么赏给了你。”
她阴阳怪气的说道。
心中却越发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早在这之前就将她亲弟弟挟制在侯府,不然这丫鬟定会真的被收买。
云窈垂着头默不作声。
江晚容欣赏够了,递给王妈妈,十分不客气的自己收着了。
沧澜院,慕霆渊刚下朝回来,坐在桌案后低眸沉思。
今天圣上留他谈了会话,说是特意为他寻到一个名医,在生肌祛疤这方面的医术上尤为厉害。
他知道,圣上怕是对他起了疑心。
他几乎是立刻想到江晚容,自从她嫁进王府,有关他残暴嗜杀,好色变态的传闻她应该看出来是假的了。
如今圣上对他产生怀疑,很可能就是江晚容和侯府的杰作。
慕霆渊手指轻点桌案。
他不由审视起自己和江晚容的婚姻。
看来,这场赐婚,不过是圣上给他身边放了一个暗哨。
慕霆渊仰起头靠在椅背上,心彻底冷了下去。
他回忆起当年,圣上还只是五皇子的时候。
他是五皇子身边乳娘的儿子,从小跟在他身后,既是奴才也是玩伴。
五皇子很早就没了母妃,几岁的孩童,最依赖的就只是身边的乳娘。
他的娘很疼五皇子,比对他这个亲儿子都要疼爱。
乾祥十七年,那时他十岁,五皇子七岁,重华宫突起大火,娘为了保护五皇子,被烧塌的梁柱砸中,当时就不行了。
她死前,哪怕梁柱压得她胸骨破碎,连气都喘不了,却还是死死的拉着他的小手,叮嘱他一定要将五皇子救出去。
为了她的遗愿,他背起年幼的五皇子,在大火里艰难求生。
到处都是火,他早就疼的没了直觉,脑子里只剩下要护好五皇子,不要让娘失望。
后来他从火场里爬出来,虽捡回一条命,却毁了脸和半边身子。
直到今日,他仍会被噩梦惊醒,梦中一片血红,娘在大火里燃烧的惨烈模样,一遍遍出现在他眼前。
所以他怕火,非常怕。
慕霆渊取下面具,摸了摸脸上的疤痕。
当初大火之后,圣上被现在的太后,当时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