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车竹子,花了杜家父子整整三日。
杜海林砍竹子的时候,拿它们当杜若砍,一下又一下,有使不完的力气。
可结果呢,某人是一点事也没有。
而他的虎口处,却让那手中刀震得生疼,还差点伤到自己,“嗷!”
越是如此,杜海林就越气。
族老派的代表,与杜若签了份和平协议,全杜家村的人都得遵守。
所以杜海林再气,也只能拿竹子撒气了,“我砍,我砍死你个偷鸡贼!”
三天下来,他虎口的位置破了皮。
竹子刚刚铺满一车,从竹林那边推过来,一路上杜海林骂骂咧咧的。
杜山看不上他这个死样子,“一点小伤,就跟娘们似的,磨磨叽叽……”
要不是杜海林一直在玩,早就够了。
“爹,我是为娘生气!”他替自己辩解。
“那日我去赔锁,看见野种家满是东西,她还得意洋洋,让人看了来气……”
赔锁又赔竹子,想想更气了。
“放狗屁!”杜山瞪眼,“你要有这气性,那日签协议的时候怎么不说?”
杜若在自家门外砍篱笆的时候。
她提出签协议的时候。
她说报官的时候。
哪个时候,杜海林不能站出来,虽然说,他们一家反对也没用。
但事后,还是他劝自己爹娘赔的。
一说不能跟全村人对着干,干不过。
二说怕杜若还留有后手,小心为妙。
三说赔竹子比种子好,就是费点劲。
杜山听进去了,赔就赔,反正这种体力活是要俩父子一起到竹林里去的。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结果这儿子倒好,全程在旁边骂骂咧咧,吵个不停,烦死人了。
“我说了,爹,是您不让我说!”
杜海林的愤怒瞬间转为无辜。
娘找族老理论,爹拦着挡着,就是不让,而他的想法根本无人问津。
“你!你要气死我是吧!”
父子俩一路争执不断,到了杜若家门口,才发现门口有人,竟是杜兴朝。
“杜山叔。”他谦和地打了声招呼。
杜山点头应声,“我们是来送竹子的。”
人人都知道他们家要赔杜若一车竹子。
“我知道。”杜兴朝抿唇,没再说话。
杜山看了眼杜若家的门,“她不在家?”
奇了怪了,她为什么不在家。
杜兴朝点头,“不在。”
如果杜若在家,他就用不着白跑三趟。
这时杜海林忍不住了,“你在这干嘛?”
娘说前几日有个刘家村的小伙来找杜若,可没说这书呆子也找她啊。
“我这有几个问题,想与杜若讨论讨论。”
杜兴朝说了,又似乎没说清楚。
杜海林不耐道:“什么问题?”
果然娘说得没错,野种长本事了。
她对个外村人骗财骗色就罢了,没人管,怎么连村里的书呆子也不放过。
“你不懂,我就不说了。”
杜兴朝没兴趣跟个莽夫解释。
杜海林一听就来气了,“这话什么意思,你都还没说,怎知我不懂?”
他不懂的话,野种懂个屁。
杜兴朝眼里闪过一丝嫌恶,“……”
就杜海林这样的,他最讨厌了。
杜山见杜兴朝没回答,知道他是不想说,“那我们把竹子留在这里……”
天色不早了,他们也该回家吃饭了。
这儿是杜若的地方,应该没人会拿的。
杜海林将车推到旁边,扫了杜兴朝一眼。
“啧啧,你又没什么财……”
野种骗财骗色,怎么会看上这书呆子。
杜海林实在搞不懂,满脑子问号。
他本想再问两句,弄清楚他们什么关系,可他爹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杜海林没办法,只能跟着回家。
他们没来之前,杜兴朝想走的。
他们走了之后,他又不想走了。
杜兴朝看着那一车竹子,决定再等等她,说不定再过一会就回了。
实际上,他也猜对了。
杜若今日大丰收,正带着小黑狗往家赶,却让人给拦了,“叔,真巧啊。”
早上起来刷牙洗脸时,她的右眼皮直跳,一直寻思会发生什么事来着。
现在看来,今日确实是有灾。
杜台一脸谄笑,“小丫头,天色这么晚,怎么还一个人在外面游荡呢?”
他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