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将临,黑蓝色的海水上下翻涌。
凌肖将刚从休息室内找到的几件可能在后续任务中用到的东西摆在床上。
一支扳手,一罐朗姆酒,以及一盒柴火。
凌肖一只脚踩着床单,右手发力,从床单上扯下一块布条将朗姆酒缠绕在自己后腰位置的一处绑带上,而后将扳手揣入风衣的袖中。
站起身,凌肖推开有些生锈的铁门朝外看去。
轰隆——!
雷霆的响声震的船身发出咔咔咔的晃动,隐隐约约的争吵声从前方传来。
“停电?你告诉我这时候远洋号停电?”,说话的是一名戴着黑眶眼镜的成熟女人。
这是想要搭乘远洋号去往大洋彼岸国度的乘客。
像远洋号这种前往深海中进行深海作业的船只都会售卖一些远洋船票作为额外收入。
“韩女士,实在不好意思,我已经派人去拿备用发电机了”,一名穿着船长制服的男人站在女人身前客气地向对方解释道。
韩姓女人依旧十分不满,环抱双手,语气鄙夷地看着船长汪洋:“你这是什么破船,一打雷就停电?敏感肌啊?”
“你……”,自己的爱船被污染,身为船长的王洋面露怒意,但很快便忍住道:“实在抱歉,我会尽快处理的”。
韩女士:“让我去你们的中控室看看,我可是电气自动化专业毕业的研究生,说不定能帮帮你们这帮野把式”
“中控室可是只有船员才能进入的地方,韩女士,还请您别添乱了”
“添乱?现在是你在给老娘添乱!闪开!”,韩女士一把推开王洋,大步朝中控室走去。
见状,王洋立马对身旁跟出来的一名水手低声道:“跟上去,别让她乱来!”
说完,王洋的余光似乎注意到正在不远处观望的凌肖,他索性将刚才满肚子气撒了出来。
“喂!那边的小子,看什么呢?休息完还不赶紧去钓鱿!”。
“诶诶!好嘞!”,凌肖脸上立即浮现出微笑朝甲板上走去。
他一直站在这边可不是为了看热闹,而是想要借此机会来确认自己的身份。
若没有搞清楚自己在船上的身份而胡乱行动的话,被人发现端倪恐怕就麻烦了。
“吼个鸡毛啊!看这咋咋呼呼的劲,说不定待会就领盒饭了”,凌肖心中吐槽道。
“幸好工牌上有名字,倒是省去一番功夫”,凌肖掂了掂别在右胸上的写有“凌肖”名字的工牌,自顾自喃喃道。
扶着墙壁,踩着颠簸非常的船身,凌肖踉踉跄跄的走到甲板上,好几次还差点摔倒。
上辈子虽然做过不少次船,但如此颠簸的航船凌肖也是第一次经历。
“呦!凌肖,昨晚喝多了?怎么站都站不稳?”,甲板上,一名下巴处有浓密胡茬的大叔冲凌肖调笑道,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轻蔑。
“诶!老黑哥,别调笑小凌了,这孩子第一次远航,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的”,另一人穿着黑色背带裤,面容和善的中年男人道。
凌肖快速在脑中搜寻有关于两人的信息,可却什么也记不起来,只好尴尬的笑笑。
坐到中年男人旁边的钓鱿位上,红色的灯光映照在凌肖眼前,将黑蓝色的海水照的量。
望着眼前的黑蓝色海水,凌肖不自觉的就朝前探去,心中有一股想要拥抱柔软海水的感觉。
“小凌啊,你刚入行没多久,今夜风浪又大,可得小心点别掉下去了”,中年男人友善的提醒道。
“诶!我知道,谢谢啊”,凌肖客气的回应道。
不远处的老黑哥听后,嗤笑道:“喂!我说葛兄,凌肖都多大的人了,你还跟个老妈子一样提醒,要我说就应该让这小子掉到海里面长长记性”。
老黑哥的话说完,这片甲板区域上的其他钓鱿者都哈哈笑着附和,显然是过惯了日复一日的钓鱿生活,想在凌肖身上找点乐子。
“你自己怎么不跳下去洗洗啊?黑的和个棒槌一样”,船长王洋现在凌肖不能正面硬刚,但一个黑鬼小喽啰他怕个鸡毛啊。
“你踏马……”,老黑说着就要站起来和凌肖来一场男人间了lo。
可还没等老黑骂完,凌肖却头也不回的再次开口道;
“行了老黑鬼,大半夜的别乱走,黑得都快和夜色融为一体了,掘着个大嘴好像两排牙隔半空飘着一样,怪吓人了”
“我踏马……”,老黑一听脸上表情更为愤怒,可在这时,船舱内传来管理员的吼声:
“黑鬼!大半夜的吼什么吼啊!专心工作!”
听到这话,老黑整个人都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坐回原位。
凌肖眉头一挑,嘴角微微勾起。
他刚才即使在嘲讽也是有特意控制声音大小的,借着海风的掩护,再加上他没有转头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