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天边洒满了残红。
林柔三人历经一路颠簸后,终于回到了家。
家不是楼房,而是由底下石头充当地基,大约在一米高的地方由黄泥跟倒一点一点垒起来的小平房,面积不大,也就个七八十平米。
周围巷子都是类似于这种房子,听前几年的老人说,这里原来就是个村子,只不过后面碰上战争,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日本鬼子改成了基地。
周边的老面孔也走的七七八八了,再几年,等战争过去,这片基地被国家推平,陆陆续续的回来过不少人,村子才重新热闹起来,有了人烟。
不过还有部分人,没回来,不知道在哪儿定居,只知道去了北方。
林柔没时间去思考这个,这时候的路不比几十年后,这个年代都是坑坑洼洼的土路,再加上座子硬实,这一路颠簸的差点给她隔夜饭干出来。
林柔瘫坐在车里,舒缓了片刻,没过多久,门口的浅灰色小木门似乎听到了动静,探出个包着深红色头巾的中年妇女,妇女透过敞着的车窗,一眼瞅到了奄奄一息的林柔…
爽朗一笑,“哈,老林家的回来了!”
吆喝声响亮无比,林柔闭着眼无奈抿嘴,脑子里蹦出了这人的身份。
周婶,原名周翠花,从林柔姥姥那辈就已经是林柔家隔墙的邻居了。
年轻时跟林妈也是十里八乡有数的姐妹花,只不过这性子泼辣,跟林妈是两个极端。
如果林妈的性格是温文尔雅,那周婶的性格那绝对是热辣如火。
听林妈从前说过,周婶年轻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嫁了个酒鬼,酒鬼一天到晚正事不干,打周婶不说,还总是磋磨偷着周婶嫁妆,直后来被周婶发现了,酒鬼死不承认。
如果放在这年代的平常女子,那说不定只能认命,但周婶不一样,她气不过但也没声张,就悄默声的半夜拿着砍刀,猛地一刀剁在了喝多了睡死了的酒鬼命根子上。
当时十里八乡的直接火了,闹得沸沸扬扬的甚至还上了当地报纸,成了一桩笑谈,再后来,由于酒鬼有错在先,判的不重,周婶只进去待了几年就出来了。
放出来后,周婶也没人敢要了,她的父母早早搬走不见了踪影,只给周婶留下了几间破屋子,
就这样,周婶一直待在家里,单身到了现在。
林柔一听,默默闭上了眼,露出了个认命的表情。
倒不是她烦周婶,而是周婶性格泼辣,见到林柔总忍不住的打趣两句,原先性格安静脸皮薄的林柔受不住周婶的调侃,甚至都躲着周婶走,时间一长,也多了几分怯意。
“哈,老林家回来了?!”
林柔开口打了声招呼,趁林柔说话这个时间,周婶来到林柔身前,点了点头。
伸手搀了林柔一把,对着正在后车厢忙活的林妈喊道,“娟,你家姑娘这是咋了?”
林妈从车后探出头来,“没事姐,就磕到脚了,住了两天医院。”
“奥,没事就行哈。”
说话的同时,搀着林柔的手臂,轻轻的扶着林柔站了起来,正要回屋时,在车后收拾东西的王熙听到了动静。
快步走上前,对着周婶和善的笑了笑,“婶子,我来,我来。”
周婶一愣,紧接着露出了个“我都懂”的神情,松开了手,把机会让给了王熙。
“你这小子,还知道疼媳妇了?”
王熙的脸红了红,“没,林柔我妹妹,照顾照顾是应该的。”
周婶嘿嘿一笑,正要再说几句时,背后传来了林父的声音。
“回来了啊,正好来试试,我新做的个玩意儿。”
说着,快步来到几人身前,不动声色的挤开王熙,把手里拿着的东西,递到了王熙手上。
王熙一愣,下意识接过了林父手里的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根拐杖。
拐杖是木质的,上面的刀痕一刀深一刀浅,再由小木头嵌进凿口,拼接出个拐杖的形状。
虽然看着奇丑无比,但上手却没有扎手的木刺,反而触感比想象的顺滑不少。
显然,这副拐杖不知道花了林父多少心血…
王熙将拐杖递给林柔,林柔接过后打量了一下,抿了抿嘴,深吸了口气,林柔用力撑起拐杖。
就这样,拐杖替代了王熙的公主抱,林柔一点一点挪腾着步子站起,生涩的用拐杖撑着走向门的方向。
门是木门,门上有着两个门环,林柔没在意,径直走进门内,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不大,散养着一群小鸡,
正在雄赳赳的巡视着自己的领地,忽然动作一滞,摇头晃脑的盯着林柔看了几眼。
紧接着,“咯咯哒”啼鸣声的响彻一片,数十只干瘦的鸡爪奋力的在地上倒腾着,朝着远离林柔的方向飞腾着。
一时间尘土飞扬,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