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以为自己今日必死无疑,哪知,峰回路转保住了小命。
领头的一听,感激涕零半跪谢青尘居士的不杀之恩,大声道:“ 小的多谢居士大恩,小的这会儿就去沿街认错!”
只要保住小命,认错又何妨呢。
他们答应得爽快,卢氏的天却塌了。
让衙役认错,这不是当着整个上京的面儿,打她的脸吗?
是让全上京都知道,她今日的所作所为呢?
届时,卫府大房颜面全失,濯哥儿、云姐儿更会因此受牵累!
不行。
绝不能让衙役沿街认错。
为了嫡子、嫡女的前程,面青脸肿的卢氏,再也顾不得体面了。
跪着爬到青尘居明云澜腿边,泣声哀求,“居士,妾身真知错了,求居士念在姮姐儿喊妾身一声伯母的份上,求居士饶过妾身吧。”
“妾身发誓,从今往后,妾身定当谨言慎行,再不做糊涂事了。”
卢氏以为,她如此卑微入尘的求饶,应当是能得到青尘居士的饶恕。
毕竟,她还在闺阁时,每每犯错,她和她的姨娘都会这般卑微地跪在其父面前,要么哭着说话自己是无辜,要么说自己是无意,要么就说自己无知犯了错…
一次又一次地,卢氏总能逃过惩罚。
她以为,这次还是可以。
可惜啊……
卫姮微微弯唇,眼里寒芒锋利如刀。
她碰上了青尘居士。
一位不走寻常路的,连圣上都无可奈何的奇女子。
而这位奇女子,平生最恨被人要挟。
卢氏话音一落,青尘居士便笑了,“卢氏,你也配为我弟子的伯母吗?”
“若我是你卫氏一族的长辈,此时,早与你休书一信,发你回范阳去祸害卢氏一族了。而不是为了一族体面,把你留在勇毅侯府为非作歹。”
此言一出,于妈妈别说膝盖里发软,是全身都发软了。
“夫人……”
陪跪求情的她牙关颤抖,声音早被吓到支离破碎,“不如求求二姑娘吧。”
头一回,于妈妈生出了害怕。
即便是卫氏宗妇谢氏的怒火,于妈妈都没有害怕过。
此次,她是真怕了。
谢氏为了全族颜面,多多少少还会放过夫人。
可青尘居士是外人啊!
卫氏颜面在青尘居士眼里一文不值。
或许,求求自家人二姑娘,还有一线生机。
卫姮哪会沾边呢,闻言,淡道:“于妈妈既这般为大夫人着想,为何大夫人屡屡犯错时你不劝阻呢?”
“包藏祸心要毁我,如今自身难保,又想着让我念在一家人的份上出手相救,于妈妈,我卫姮在你眼里傻子吗?傻到要来救一个想害我、毁我的歹毒恶人吗?”
于妈妈已是泪流满面,哀求道:“二姑娘,夫人她本意不是如此。”
“她当真是为了二姑娘好啊,俗话说,玉不琢不成器,夫人也是怕二姑娘误入歧途,一时慌了神才用错了法子。 ”
瞧,不愧是主仆啊。
事到如今,她们还能狡辩呢。
卫姮听完后,回首看向东厢房,清洌的声色里有着晚辈对长辈的敬意,“温嬷嬷,您还需要再记吗?”
“奴婢已全部记下,请示居士后呈长公主府上。”
东厢门内,传来女官温嬷嬷不疾不徐的声音,“此册亦会送至府衙,必清洗二姑娘身上污名,还姑娘清白名声。”
苦求没有等到结果的卢氏惊愕抬眼。
记什么册?
为何又与长公主有干系了?
主母都不解,那于妈妈更不解了。
奇女子青尘居士见此,面露微笑, 很是好心地替卢氏主仆解惑,“……温嬷嬷乃宫是记录嫔妃起居的女官,卢氏啊卢氏,你能出现在女官记事簿上,亦是大幸啊。”
跪着的卢氏听完前半句后,两耳是嗡嗡作响,接着,两眼一黑,隐隐听到于妈妈凄厉喊了声“夫人”,后面的事卢氏便一概不知了。
青尘居士见卢氏晕倒,不禁嗤笑,“这般不堪吓,当真是胆小如鼠。还不如一介仆人。”
于妈妈是没有晕,但人也吓傻了。
坐地上的她呆呆愣愣半抱住在卢氏,面色灰白如将死之人。
最后,还是衙役把主仆两人架出小院,丢上卫府的马车,由卫府的下人领回去。
幽静小院再次重归平静。
青尘居士走到卫姮面前,目光细细打量卫姮一会,颇为满意地点头,道:“你这女娃不错,比我明家那些大家闺秀有趣多了。”
“成吧,以后你便是我最后一位亲传弟子,望你以后一如今日这般爱憎分明,不受世俗束缚,不惧流言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