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妈妈淡声,“老爷既要打死我,后院不够大,不如绑了奴婢去前院吧。前院大,够宽敞。”
卫宗耀气到吹胡子。
胆大包天的老东西,当真以为他不敢打死她吗?
“把她绑了,领去前院!”
咬牙说完,卫宗耀阴沉着脸,怒气冲冲走去前院。
侯府内外,必须整顿了。
亏他以为姮姐儿如今身边来了位宫里出来的嬷嬷教养着,多少学了些规矩、识得了礼数。
没想到,还同以前一样无法无天,连下人都跟着无法无天,毫无规矩可言。
折而复返的血七轻飘飘地跃下墙头,飞疾来到马车边,“王爷,守婆子被绑去前院,打死。”
“去寻卫二速速回府。”
夏元宸压下咳嗽,是他的过失,连累了卫二身边的下人。
血七颔首,旋即吹了记手哨,一名与他同样装束的暗卫悄然而至,“守好王爷。”
“是!”
暗卫抱拳,接替了血七的位置。
血七沿前去小院的路上,寻找卫姮的身影。
他须得抢在守门婆子打死前,寻回卫二姑娘。
留在青梧院的方嬷嬷、初春也得了信。
“大老爷可有说因何要打死卢婆子?”
半刻都没耽搁的方嬷嬷一面走,一面冷静问传话的婆子。
满头大汗的婆子道:“不曾。起因是一位外乡人敲门问路,正好被老爷撞见,老爷又让卢婆子开了门,自己出去看了一眼,又折回来。”
“接着,老爷问卢婆子,今早是不是她守门,卢婆子很是恭敬回了话,老爷便大发雷霆,令了侍卫过来拿下卢妈妈问罪。”
……
传话递信的婆子也是个口齿伶俐的。
她们都是卫姮精挑细选挑出来的守门婆子,首要相中的是她们的口舌功夫,能把事儿一次说清楚。
婆子把来龙去脉说完,方嬷嬷就知道卫大老爷为何如此生气了。
起因,天色未亮之际,卢大夫人未能唤起卢婆子,开了后门迎濯大爷回府。
侯府的规矩,便是坏在大夫人手里。
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体统,不是高门大户应守按礼数、礼仪为主,而是以大夫人的喜、恶为主。
她所喜的,她说不错的,依着她的,那便是规矩、体统。
不喜的,那便是有违有礼,不守规矩。
高门大户的后门、偏门,皆是女眷出门,谁家天色未亮便要下人开门?
传出去,岂不让人误会女眷一宿未归,怕是做出有违清誉、败坏家族名声的坏事?
这般不成体统,丝毫不觉错了,还想打死下人,以振大房威望,简直贻笑大方,传到外面人人都要笑话侯府没规矩。
面色严肃的方嬷嬷把事儿问清楚了,方温声对初春道:“初春,出府寻姑娘回来。便说,大老爷以清晨不曾打开偏门、后门迎大爷进府为由, 欲杖毙卢妈妈。”
“偏门那头是哑婆守着,哑婆处境与卢妈妈一样,请姑娘速速回府。”
初春应了声,又道:“府里还请方嬷嬷帮姑娘守住。”
“放心,姑娘没有回府前,我必护卢妈妈、哑婆周全。”方嬷嬷微微一笑,宫里出来的老人,什么场面没有见过,这些都是小事,乱不了她的阵脚。
“快去吧,带上两名粗使婆子,外头怕是被人守了。”
初春依言,立马带上宗妇七夫人留下来的粗使婆子,往后门出府。
诚如方嬷嬷所言,后门还真被卢氏派来的婆子守住了。
见初春过来,两个婆子袖子一扎,双手叉手,挡在了问口。
左边的婆子冷声道,“初春姑娘,府里出了大事,夫人、老爷发了话,谁也不??出去。初春姑娘,请问。”
守在这儿,就是防着二房的人跑出去给二姑娘通风报信。
初春别看着平日内敛、秀气,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瞧着是顶顶好温性子。
实则,她要狠起来可比碧竹要凶狠多了。
人狠话不多,一句废话都不说,对跟随的两位婆子道:“辛苦两位妈妈了。”
这两位,当初可还是杖毙过苏妈妈的粗使婆子。
闻言,两人交换一记眼神,抡起巴掌往挡门的婆子脸上招呼。
敢拦住初春去寻二姑娘回府,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大房挡让的婆子是没有想到,对方是二话不说直接上手,那自然也是不肯吃亏的,同样抡起拳头,开始厮打。
一个对一个,正好能让初春走出去。
打架的婆子一见初春钻了空子开门外出,急了,“初春姑娘好大的胆子,如今是连大夫人的话都不听了吗?”
还想腾出手来拦人,手还没有伸出来就被卫氏族里的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