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已经来了。
脸上扬着喜色走了进来,给老祖宗福了礼,又给两夫人见礼,额上汗水都来不及擦的她,道:“老祖宗,夫人、明夫人,明小姐已经无事了啦。”
“当真?”
明夫人喜到站起来,“可是有消肿?”
桂嬷嬷道:“二姑娘说,毒针蛰进肌理便留了毒汁,一时半会是消不了肿。多亏咱家五姑娘及时给明姑娘服了解毒丸,二姑娘又将那比头发丝还要细两股的毒针挑出来,明姑娘脸上的肿,最多两日便能消下。”
“二姑娘还说,别说破相了,就连丁点小伤疤都不会留下,好比毒蚊子咬一口,过后就没有一点事儿。”
明夫人闻言,彻彻底底放心了。
朝着外头拜了又拜,“三清真人在上,多亏遇着卫二姑娘,我那胆小的丫头才平安无事。”
罗氏颇有些自豪道:“这下你可宽心了吧,我啊,听到姮姐儿出手,那我就放心了。”
杜老夫人弹了自家老大不小的外孙女的额头一下,“你啊,就心大。走,还不随我一起见见卫二姑娘。”
“老祖宗,这会子老王妃估摸也过去了。郡主身边的丫鬟机灵着呢,寻到了老王妃……”
杜老夫人笑了起来。
如此一来,那骆家姑娘纵再有害人之心,也得要悠着点了。
等杜老夫人走到园子里,便看到一群娇滴滴的姑娘们,多半围着一起,很是矜持地与卫二姑娘说着话儿。
敏成县主没有凑近,
捺捺嘴,不屑冷嘲:“堂堂侯府嫡女,正经的不学,偏要学三教九流的东西,难怪能得单章丹华凑一起呢。”
“那是一般的粗俗、不堪。”
县主身边也是有心气傲的贵女,闻言,摇着茧扇,附和道:“可不是。赏菊本是大雅,如今倒是被卫二小姐弄成坐诊了。”
“可不,我还想写字吟诗呢。”
“她们玩她们的去,我们啊我们的就成。”
一样米养百样人,姑娘们自然也是各有性情,不是人人可以同卫姮能玩一块,有喜欢的,自然就有讨厌的。
卫云幽这会子已经和骆令月斯斯文文地聊了起来。
一个温婉端庄,一个抚风弱柳,生得又各有千秋,都是模样、才情不差的贵女,聊着聊着,便与敏成县主走一处了。
敏成县主这人吧,就喜欢的才情又高雅的贵女。
很快更和卫云幽说到一处,并道:“……也是她兄长晕了头,没得连累了云幽。”
“你们如今也瞧到了,云幽温婉、善良,又处处不争锋,适才我还留意到云幽误了孟家姑娘的名声,都让了步儿。”
“倒是那个卫二,出尽风头,生怕无人知道她会岐黄术,我祖母虽然也会医术,但从不在外露显,姑娘家的还是要贞静、贤惠些为好。”
“便是行善,也不需要抛头露面,打发了下面的人便成。我祖母的产业济世医馆,虽有千金科,可里头坐诊的可没有女子。”
敏成县主的声音不算大,但也不算小。
正好能让卫姮听到。
卫姮听到也假装没有听到。
没有说到她跟前,她也犯不着凑过去。
大长公主的孙女,也委实不能好得罪。
卫云幽微微抬眼,朝四平八稳的卫姮看了一眼,抿着嘴,柔声道:“行医是姮妹妹所喜,救死扶伤也是善事。”
“行医”两字用得极妙。
敏成县主便问,“怎么?她还真抛头露面给人看病了?”
“那倒也没有,姮妹妹以前不爱出门,想来不曾在外给人看病。”卫云幽如今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阴阳怪气了,不过,一句话里藏那么几根针,扎一扎卫姮,她还是会的。
因为啊,她身边这群贵女都是瞧不上卫姮的,她自然得附和。
又有贵女搭了腔,“你那堂妹我也听过一些,说是不太识几个字,举止颇为粗鄙。”
“如今瞧着也确实没有你这般端庄,待会儿可是要题字作诗的,也不知她会不会。”
这话,卫云幽也没胆像以前一样应下了,还是斟酌道:“也不太清楚,姮妹妹为人低调,我与她相处三年,也不太了解,许是题字作诗,也不差。”
敏成县主轻笑了一声,“你啊还挺会给她撑颜面的,她自个刚才都说了,她不是个会作诗了。”
骆令月也点头道:“对,我适才亲耳听到卫二姑娘所说。不说她了,我们还是快点想想作何诗吧,呈到御前,断不能马虎。”
说完,往卫姮那么睇了一眼,眼里冷芒乍起。
多管闲事的家伙,坏了她的好事,日后自有她的好看
卫姮在给孟家姑娘诊脉呢,附到她耳边,小声道:“你啊,体寒,入了秋只要天转凉,手脚冰凉,有时整宿脚都不能暖和,得丫鬟换着汤婆子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