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宁有多凶残,前世卫姮多少知道些。
与他小时候所历种种有莫大关系。
矮瘦的身量受尽白眼,凭着自己的脑子入了卢氏的眼,改头换面成了有宅子、有田,还有一个小小门铺的管事。
有了银钱,两年打死三任婆娘。
后来娶了桃红,新婚当晚便凌虐桃红,桃红次日一身伤痕累累求救卢氏。
卢氏叹着气,悲怜道:“娄宁家的,人各有命。你的命数,是上天定好了的,注定要遭受这么一劫。”
“女子都不易,你还算好了,至少衣食无忧。忍一忍吧,待生孩儿,娄管事看在孩子的分上,也就不会训诫你了。”
把虐打轻描淡写说成训诫。
倒成了是桃红的不是。
没过多久,受不了的桃红拿了剪子,一刀剪了娄宁的命根子,最后,冲出宅子,一头撞死在卫府门口的石狮前。
这一世,桃红的命,救下了。
“姑娘,姑娘……”
守门的丫鬟急急忙忙进屋,“姑娘,桃红姐姐出事儿了,大老爷请姑娘快些去正堂。”
最精彩的时候,来了。
卫姮弯弯嘴唇,清寒的眉眼里锐意掠过。
娄宁是外男,外男不得随意出入后宅,每次卢氏见他,还有管事们都在正堂。
卫姮走到正堂,便听到桃红哭到撕心裂肺,“老爷明鉴啊,是娄宁这畜生欺负奴婢,奴婢与她是绝无私情啊!”
娄宁这会子额头磕到直流血,“老爷,小的没撒谎啊。我与桃红早在三个月便认识了,就她还是二姑娘院里三等丫鬟时,小的便托人寻了王婆子,还有桃红他哥,想娶桃红为妻。”
“可后来,她成了二姑娘的大丫鬟,就就……”
下跪的娄管事抹了一把眼泪,哭着声道:“她就和小的断了。”
坐在太师椅里的卢氏顿时不着痕迹松了口气。
不愧是她提拔上来的人,确实聪明,轻轻松松便转危为安。
清了清一直绷紧的嗓子,卢氏叹道:“老爷,既是两情相悦,不如成全这对苦命鸳鸯吧。”
给于妈妈使了眼色,“于妈妈,去,扶桃红回屋换身衣服,既是娄管事的人,哪能藏在老爷怀里呢。”
后面一句,字字咬得要极重。
显然很恼火卫宗耀与桃红搂搂抱抱。
云英未嫁,就这般窝到爷们怀里,自甘下贱!
桃红闻言,更加恨极了卢氏。
粉面雪白,娇躯颤抖的她,死死抱紧大老爷的手臂,声声哀泣,“老爷,奴婢没有!奴婢压根不认识什么娄管事,何来的两情相悦啊。”
说着,哭到通红的双眼看向卢氏,“夫人为何凭听信这畜生的话,不信奴婢的话呢?是因为他是夫人身边的管事,夫人就昧着良心诬陷我吗?”
“夫人呐,举头三尺有神明啊,人不能这般歹毒啊。您是吃斋念佛的,是上京人人称赞贤妇,大度、善良、持家有方,为何这会儿,您要逼死奴婢啊。”
话儿说到卫姮险些拍手叫好。
举头三尺有神明,卢氏,这一世,你注定要遭受报应!
“老爷、夫人,二姑娘来了。”
引路的婆子恭敬说完,便退到一旁。
神色冽凛,黑眸暗沉的卫姮迈了门槛,从容不迫走进正堂,“见过大老爷、大夫人。”
“二姑娘,二姑娘,救我……救我……”
桃红见了卫姮,也不再抱着大老爷的手臂了,飞奔着跪到卫姮面前,哭得好不悲惨。
“二姑娘,奴婢规规矩矩,真的不认识娄管事啊。”
卫姮微地抬了抬手,身后的初春把单薄的披风递到卫姮手里。
“别哭,这般好看的眼儿,可别哭伤了。”
卫姮弯了腰,把披风罩住衣裳凌乱的桃红,“起来,你是我身边的丫鬟,欺你如欺我。什么娄管事、狗管事,是谁的人都没有用。”
“方嬷嬷……”
方嬷嬷走到跟前,卫姮问她,“请问嬷嬷,姑娘身边的丫鬟被外男凌辱,按规矩如何处置。”
面色沉冷的方嬷冰冷冷地说道:“无视律法、藐视主家小姐,当杖毙。”
娄宁闻言,到这会儿他也不见惊慌,朝卫姮重重磕头,“二姑娘明鉴啊,小的真和桃红有情啊,小的只想求娶桃红一人,求二姑娘成全啊。”
脸色沉冷的卢氏握紧太师椅扶手的双手,又悄然松开。
挤出一丝笑,温声道:“方嬷嬷,大户人家哪里来那么多的杀杀打打。”
“我们是积善之家,最见不得杀孽。再何况,两人本就有情谊,依我看,娄管事也是一时冲动,犯了错。”
“回头好生赏他二十大杖,再罚他半年月例,这事儿就过了吧。”
方嬷嬷福了礼,“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