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姮淡道:“堂兄,没有诓你。我确实消了杏儿的奴籍,放出府了。”
卫文濯眼神陡生阴鸷,“人呢?如今住在哪里?”
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内宅女子!
把人放出去,要误他大事。
卫姮冷声:“怎么,兄长还想把她掳进府不成?她现在是良籍,兄长别为了一己之私,害了自己前程。”
“学子强抢民女,按大邺律法,罚银一百,夺其功名。”
卫文濯闻言,盯了卫姮好一会儿。
母亲还真没有骗她。
他这个喜欢东施效颦的堂妹,真真变了。
都学会威胁人了呢。
呵。
不过是小小女子,哪天真惹了他不痛快,自有收拾她的法子!
如今还得从她嘴里哄出杏儿的下落,少不得让让她了。
摇着纸扇,笑道:“堂妹竟连我朝律法都知晓,为兄甚是佩服。”
“也罢,看在你的面上,那就不去寻她了。母亲还等着你挑丫鬟,为兄也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罢,卫文濯领着两个小厮,两个打手,一行五人脚步匆匆离开。
没有多远,卫文濯似想到什么,止步转了身,看向快走到月洞门的纤丽身影。
眯起纵欲过度,眼白淡黄的双眼,眼神像蛰伏在阴暗角落里的恶兽,盯上了猎物。
走到月洞门的卫姮后背突然一阵寒冷冒起,像是被什么阴冷之物盯上,眼里一沉,倏地回首。
冰冷如寒箭的视线,穿过两边丫鬟、婆子们的空隙,笔直落到卫文濯脸上。
卫文濯没料到卫姮会突然回头,冷不丁地一下,下意识想要收回视线,又觉不妥,立马换成挥起手中纸扇,隔着庑廊像极挥别。
卫姮嘴唇微勾,黑眼里戾气横生。
林嬷嬷见卫姮忽视停止不走,抬眼,刚要张嘴催促,入眼便是卫姮那双泛寒生戾的黑眸。
眸内不掩的锋利唬到她趁卫姮没有发现之前,赶紧低头,假装没有看到。
殊不知,卫姮收回视线时,余光早扫过了她和许嬷嬷。
正院已到。
牙婆把十几个丫鬟夸成了花。
卢氏慈祥道:“姮姐儿,你来挑三个吧。姑娘家阴气重,院子里有人气旺才好。另外的留着等妙姐儿她们几个从庄子里回来,再挑。”
府里只有五位姑娘,两嫡,三庶,庶出的姑娘同她们的姨娘,这会儿都随卫姮母亲章氏在庄子住着。
花销自然也是记在章氏账上,卢氏乐得清闲,由她们在外头住着。
更何况,大房的两房妾室不在府里,老爷身边也清静。
说是让卫姮挑丫鬟,实则卢氏早挑了。
一个尖嘴,两眼珠子自打卫姮过来,便在卫姮身上滴溜打转,见到卫姮身上的金啊,玉啊,嗓子眼是咽不停,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
她是林嬷嬷那老姐妹的闺女。
卢氏指了她,“这丫鬟刚才于妈妈掌了眼,是个手脚麻利的,以后就在你屋里拂床襞衾,当个二等丫鬟使吧。”
又指了一个身材丰腴,瞧着上了年岁的丫鬟,“这个稳重,以前是大户人家主母身边的丫鬟,最会待人接客,你身边就缺这么一个丫鬟在外给你撑着。”
最后指了一个木讷的丫鬟,刚要开口,卫姮淡道:“夫人,最后一个丫鬟挑她吧,我瞧着顺眼。”
指向一个穿着一身破料布衣布鞋,但胜在干净的女孩,“身上也干净。”
卢氏看过去,眉头皱了下。
许嬷嬷站出来,沉着脸说教卫姮,“姑娘,夫人是长辈,长辈说话,小辈应当恭顺聆听,不可贸然打断。”
“望姑娘下次切勿再犯。”
这是,故意当着下人的面儿,给卫姮没脸。
好让新来的下人知晓,府里这位二姑娘是个没本事的,当家做主的卫大夫人卢氏。
卫姮眉头轻轻一挑,“许嬷嬷说得是,我且记下来。”
明明说是记下了,偏地,让许嬷嬷心头无端一慌。
再想说什么,卫姮早挪了视线,留下一个冰冷侧颜给她。
许嬷嬷鼻子里轻哼一声,又翻了个白眼,退回属于自己的位置。
却不知,被卫姮指了小姑娘,暗里握紧了拳头。
爹娘果然没有说错,姑娘在府里老遭罪了!
还好把她和弟弟冬生送进来,日后她一定会好生护着姑娘。
谁欺负了姑娘,她就替姑娘欺负回去!
许嬷嬷是吧。
记住你了!
早晚收拾你。
卢氏这边被许嬷嬷的吱声,心头的不快俨然消散。
也罢。
姮姐儿既留下前头她特意选出来的丫鬟,余剩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