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夏元宸走进医馆,不是骑马的贵女,而是养骏马的马夫。
骏马膘肥体壮,油亮的皮毛在日头下如水波起伏,马的头颈、鬐甲、背腰、尻部每一处的腱更是结实有力。
养得健壮也就罢了,便连敏锐也远胜军马,王爷还没有靠近,两匹骏马以察觉。
马蹄蹬蹬,马首上仰,示警、防人全会。
原以为是哪家高门大户里养着的马夫,待听到右侧院子传出有人大叫“卫二”,无需去查,便知骏马出自哪家。
也知道骑马的贵女是谁了。
夏元宸伫步,淡问:“与卫二起争执的是哪家贵女。”
公孙宴招来一名医童,“去取今日女科病薄过来。”
医童作了个揖,正色道:“宴大夫,您并非女科大夫,馆中病薄不可随意翻阅。”
这个……
好像是哦。
公孙宴对夏元宸道:“表兄,此乃我祖母所定,恕我无能为力。”
倒也不需要查了。
里面的气急败坏的李雪茹,要请家中母亲过来替她做主了,“添袖,你快回府请我母亲过来。卫姮,你敢辱我,今日我定要你跪着向我道歉!”
添袖不敢耽搁,赶紧离开。
请长辈过来啊。
那可太好了。
卫姮比李雪茹更想请长辈过来呢。
遂,对初春道:“初春,回卫府请伯母和苏妈妈过来。就说,李家小姐在济世医馆说我对齐世子有龌龊心思,乃我卫府下人苏妈妈亲自告诉她。”
除掉苏妈妈的契机,她终于等到了。
说话间,卫妲顺手松开对李雪茹的钳制。
“是,姑娘。”
初春应下,步伐加快离开。
得了自由的李雪茹喘着粗气,周身怒火直往脑门直窜,烧到她双眼赤眼。
她没敢再与卫姮厮打,一副吃人的凶狠模样站在原地,瞪向卫姮。
“卫二,你竟然还敢让卫大夫人和苏妈妈,我原想留你些体面,是你自己要寻死,就别怨人不给你一条活路!”
卫姮凛然,“我有何不敢?家父临死前告诫于我,为人者,当顶天立地,当光明磊落,可一世碌碌无为,也不可为名、为利,成那蝇营狗苟之辈。”
“我自坦荡、磊落,为何不敢与苏妈妈对峙!”
声色清寒,掷地有声,明是女娇娥,却有那青松傲骨之姿。
李雪茹愣了几息后,脸色有了几许难堪。
严夫人听到暗里咂舌。
李家小姐啊,等会儿怕是你失体面了吧。
不过,与她无关。
她啊,得和侯府嫡女接近关系才成。
“妾身禄寺署丞家严氏,见过卫小姐。”严夫人笑意盈盈走到卫姮跟前,年长的她,先给卫姮福了礼。
卫姮没有见过这位夫人,但听到光禄寺署丞家严氏,目光微微一凝。
柔身还礼,“卫姮见过夫人。”
她知道这位夫人。
上京出了名的——长舌妇。
但凡是她听到过的内宅事,不过三天,便会让人人知道。
难不成,前世也是李雪茹与她说了,再从她的嘴里传开?
难怪前世她落水勾引齐世子一事,传得如此之快,谜底终于解开。
严夫人哪知道卫姮心里想什么,正一心一意打量眼前亭亭玉立的姑娘。
这卫府啊,她知道的事可多呢。
卫府二小姐,准确来说是侯府二姑娘才对。
是卫府的大夫人当年搞出一个什么“两府合一,方便照顾叔叔遗孀”,便把那‘勇毅侯’变成了卫府。
啧啧啧。
好生厉害的主母呢。
堂堂侯府的小姐,倒在她手里讨生活了。
行礼的严夫人心里想着,脸上全是亲近的笑。
侯门嫡女呢!
她这等小官家的夫人,还是头回见。
严夫人显然是个嘴上没有门把的,心里想着,嘴里已说出来。
“……这气派,这模样,哎哟哟,哪有刚才李家小姐说的粗鄙啊。分明是神仙妃子!越看,越让人欢喜。”
李雪茹听到脸色铁青。
还神仙妃子?
当真会睁眼说瞎话。
……
卫府
卢氏得知此事,本还病着的她气血直往额前钻,钻到她顿时眼前阵阵发黑。
“夫人!”
“母亲!”
侍疾的卫云幽、苏妈妈、于妈妈皆是吓到,扶的扶,顺气的顺气,又让卢氏喝了半盏蜂蜜水,才缓过神。
“备马车,去济世医馆。”
卢氏强撑下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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