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持续下来,再坚不可摧的城池也会被炸毁,如今那个豁口就是最好的证明。
独孤挚这个时候看着战局不对劲,才想动真格,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城墙上的这些将士们死伤严重,就这样为他的轻敌付出了代价。
但独孤挚多年的经验摆在这儿,迅速稳定了军心之后,将自己一团乱的心思重新理好,立即让人从后方调人。
顾风晚看到了上面的变化,立即让人撤回这些器械,后退再次渡桥,回到水的另外一边。
独孤挚做好准备严阵以待时,才发现顾风晚早已在远处水岸边安营扎寨,炊烟袅袅。
斥候尴尬地回来禀报,“他们依靠河岸筑堤,如今已经在那里撒网捕鱼了,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独孤挚面目扭曲,城墙上的将士们议论纷纷,最后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他身上。
此刻,独孤挚从未感受过如此丢人,他阴沉着一张脸回了阁楼,油然而生一股被人挑衅的怒火。
……
河边,水流湍急,顾风晚捡起两块冰碴子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下,看着下面将士们撒网的样子,忍不住挑眉问薛德。
“你确定这河里有鳜鱼?如今这季节,鱼都该沉底冬眠去了。”
薛德却拍着胸脯保证。
“我当然确定,我以前可是和独孤挚一起在这河里面捞过的,那时候还被这玩意扎了几下,小小的口子比捅了我一刀还疼。”
顾风晚叹息,终究没说什
么,反正也无聊,且如今计划正在进行中,捞个鱼倒也没什么。
他深知独孤挚认真起来确实难对付,所以得仔细利用好他的弱点。
他轻敌的时候,顾风晚就猛攻,直接挫了他的锐气,让他尝尝落败的滋味。
等他回过神来想认真的时候,顾风晚反而吊儿郎当地在这儿挑衅了起来。
两军对垒,为首的大将军心中难免有些紧张,顾风晚已经习以为常,但独孤挚待在蜀地这么长时间,应该和这种感觉暌违许久。
等他陷入这种陌生又无力的慌乱中,再变着法子玩弄他一通。
薛德一边看着那边捞鱼的状况,一边看着顾风晚淡定的脸色,对着他的背影呲牙咧嘴。
这小子长大之后,越来越会耍滑头了,他还以为姓楚的那个老东西,按照兵书兵法的刻板东西,肯定会教出来一个死板的小东西。
先前对战时薛德都是这样认为的,直到如今,才意识到顾风晚有多滑头。
朝堂上搅动风云的那些诡谲手段,他不屑于用,但战场上这些并不厌诈的手段,都快被他玩出花样来了。
啧啧啧,这下子可有好戏看了。
如今已经是凛冬,大河里的水如此之深,想吃鳜鱼确实很难。
一群人忙活了老半天,好不容易将那些冰层破开,把网撒了下去,最后也才得了十几尾。
有几个没见过这东西的,高兴地上手便去抓,结果当即被扎得嗷嗷直叫。
还有的人觉得他的反应
甚是夸张,一边笑着一边也上去试了试,结果叫得比前面的人更大声。
鳜鱼虽然没捞多少,但寻常吃得较多的草鱼、鲤鱼和鲫鱼等还是不少的,有些鱼捞上来的时候都被冻硬了,全都晕了过去。
薛德自己在水岸边蹲了半天,还从里面抱上来一条被冰冻住的。
满头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像个小孩子似地抱着冰块跑了过来,一路上吆喝着众人看他,鼻子和脸被冻得通红却还是笑着的。
顾风晚找了个暖和的大帽子套在了头上,亲自去伙房那里拿了把菜刀出来。
站在那些鱼前,他想了想,反正都冻晕了,索性大的小的一并宰了,今晚犒劳兄弟们。
薛德还调侃他,“哟,打仗的时候你头上戴着头盔,现在又罩个帽子,生怕不小心伤了你这张脸,还小心翼翼保护起来?”
宴景深也裹着帽子,拿着菜刀出来了,听了薛德的话,傲气冷哼几声。
“你不懂,咱们这些有家室的男人,在妻子面前靠的就是这张脸。”
“要是脸毁了,她转头找个更俊俏的小白脸怎么办?”
这话,顾风晚举双手双脚赞成,身上受些无关紧要的伤没事,保护好关键部位和这张脸就成。
薛德失笑,原本已经在动手杀鱼的谢渊藏想了想,也回去找了件棉衣裹在头上。
河岸边,提刀上马能定天下的几位将军在这儿杀起了鱼,这消息传回城里,独孤挚气地直接砸了手边的杯子
。
“这顾风晚哪里是这种性格的人?分别是在故意挑衅我!”
“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竟然还妄想用一些雕虫小技,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到底还是忘了谁资历最老。”
副将几番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