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几乎一字一顿，充斥着坚决。
“那就杀之、另立珩太子为帝，以他的才情和性格，才是真正能撑得起帝位的人。”
他本来就是先帝定下的太子，只是这个亲儿子的出生，打乱了原本的局面。
这十九年，更像是先帝给自己亲生儿子的一次机会，他那样心思缜密的人，将一招后手留到了现在。
此刻，太后的心冷了下来，坚定握紧匕首。
“我知道你们二人在想什么，今夜，我们三人同去见他。”
“为了天下黎民百姓，我生下的这个孽畜，我亲手解决！”
大乔和顾雨站在原地，大受震撼。
哪怕两人如今已经见过大风大浪，还是不敢相信，一个母亲会为了己身责任，亲手杀掉自己的儿子，更何况这里是皇家。
可冷静下来之后，几人对视一眼，却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这个皇帝越来越荒唐，难道还要继续留着他兴风作浪吗？要想让天下人看到皇家的诚意，就得下狠手。
太后是为了这点，而大乔和顾雨只是单纯地想报仇，一雪前耻。
二人离开之后，这边的小院安静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动静，顾雨回头看看这里的一切，叹了口气。
终于要结束了，这一天也终于要来了。
人都走后，太后贴身伺候的老嬷嬷走了进来，她在太后身侧跪下，擦了把泪。
“太后您莫要伤心……以后你若是不想在皇宫待着了，老奴陪着您去深山老林里隐居起来，咱们种上一亩三分地，过自己的日子。”
“他虽是您的儿子，却也闯下了太多的祸，我们这些身为奴才的都看不下去……”
最后的最后，太后只是叹了口气，抬手抹去眼角的泪花，声音里带着心酸。
“怪我没教好，是我的错，事已至此，当以天下大局为先。”
当夜，三人在此会面，以太后前来低头认错的借口，进了李盛的院子。
他已经摒退左右，早早地等候着，大乔和顾雨率先走到了他的身侧，声音语调柔情似水。
“陛下，太后娘娘已经认识到做错事，如今是来给你赔礼道歉了。”
李盛颇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顾雨，瞧见她脸上柔和的笑意，还饶有兴趣地挑衅眉头，显然很惊讶，却又挺喜欢。
顾雨也望着他，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没忍住愉悦地笑着。
他终于要死了，实在是期待那一幕，眼下看着他毫不知情的样子，还真有几分乐趣。
两人稍微退后些，太后便亲自捧着一盏酒，缓缓走上前来。
她已经卸去钗环，穿着素衣，看起来只像个普通的母亲，颇有些负荆请罪的意思。
李盛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问她。
“母亲，如果再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还会再那样顶撞我吗？我是皇帝，你可得想清楚再回答。”
太后几乎没有犹豫，眼中闪烁着泪花，颤抖着手，捧起手中酒盏。
“不会了，你是指天下九五至尊，是最尊贵的天子，是我这个母亲做得不够好，今日向你赔罪，还请你……”
她低头，看着酒盏里酒倒映着的珠光，眼睛酸涩得厉害，只能尽力压抑着心中的难过与不舍，再次将酒盏高高举起。
“还请你，喝下母亲这杯茶，以后我们母子俩既往不咎，还是这天底下最亲近的人。”
李盛满意地大笑起来，他心中的畅快，所有人都能听得出来。
大乔和顾雨看着这一幕，心中不是滋味，望着这样一位太后，她们心中何尝不痛？
李盛笑完，发泄了心中的情绪之后，低头一看，毫不犹豫地将那盏酒拿了起来，直接一饮而尽。
他喝完，当着太后的面直接将酒盏摔下，而后缓缓走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生养他的女人。
两人对视的那一瞬间，李盛邪恶一笑，故意讽刺着她。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不愉悦，但是你既生了我这个儿子，将我扶上了皇位，你就理所应当将这些委屈全都咽下去。”
“谁让你当初生下我的？本就是你该承担的一切！”
大乔听了这样忤逆不孝的话，差点冲上前去直接给他一巴掌，但中途被顾雨拦了一把，深呼吸几口气都没能缓解怒火。
太后淡淡一笑，弯着脊背低下头去，含糊不清地应着。
李盛还在喋喋不休地说这些难听的话，屋外忽然吹来一阵风，烛火晃动起来的那一瞬间，李盛的声音戛然而止。
顾雨这才拉着大乔缓缓往前走，一步步靠近李盛。
他立在原地，有些难受地捂住了腰腹，面上表情痛苦地扭曲在了一起。
李盛想喊外面的太监进来，奈何自己现在实在疼得厉害，说话的声音太小，他立马将求助的目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