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中找了一处歇脚的地方后,暮挽便静下心来给二爷写了些信,让阿濯带回去。
但此处离湖城不过几十里,思索之后,暮挽便没让阿濯送信去,带着人一行人去湖城等候了。
这座城中从前就有匪寇,暮挽也算是经历过的,原先便猜想这边可能会有些乱。
当日抵达之后,才发现这里的情况,远比想象的更加复杂。
城里看起来乱哄哄的,街道上早没了出摊的商贩,暮挽想买些吃食都没机会。
越是靠近当初遇到土匪的城门,人烟越发稀少了起来,街角冷清,暮挽忧心忡忡地着阿布日古前去打探一番。
阿濯率先去寻找落脚之地,在阿茗的陪伴下,暮挽下了马车一路往前。
没走几步,暮挽原地停住,阿茗前去简单打听了一下才得知,湖城守军散了。
暮挽愣在原地,半晌都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直到阿布回来,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
原来是这湖城守军在得知有人造反后,按耐不住性子,背叛了官府,为首之人带着这批军队,也想在乱世中博得一番出路。
但他们并不是追随顾风晚而去,而是……
效仿他,同样高扬起义军的旗帜,自立为湖州王,也要反这天下。
那人宣称,谁能先入主京城,谁就是此番起义的胜利之人。
一大批湖州守军被蛊惑,悉数弃城而去,到最后还没抵达邓州,就已经被当地匪寇和看不惯的江湖人士悉数剿灭。
而
这样一座没了守军的城,上书朝廷没得到回信后,官府人员竟然已经四散而逃。
很难想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京城周边不远处,而高坐皇城里的那人无动于衷,毫不关心百姓如今孤立无援的处境。
暮挽似乎看到了什么,忽然提起裙摆,一步步登上了城墙。
早就在阶梯角落里埋藏的百姓手持锄头、叉子等等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盯着她。
“你是何人!你是不是外面那群土匪的同党!”
“你们这群人何其可恶啊,抢掠民女还不够吗,如今竟然还派人过来,难道是想不费吹灰之力劝降我们吗?休想!”
看着那锃亮的尖叉,暮挽叹了口气,并未生气,只无奈道。
“我一个弱女子,能是土匪同党?”
找好客栈的阿濯飞身落下,倨傲道。
“不认识我家主人,还不认识我?不久之前我曾在你们这城墙上飞身纵横,我哥哥三两句话就劝退匪寇,我们是江湖人士,向来站在正义一方!”
这些人面面相觑,低声议论着什么。
阿濯此时没有明说暮挽具体身份,倒也是个明智的选择,顾侯妾室就是九流之主的消息正在慢慢蔓延,若是更多人知道了,想顺利的到他身边就没那么容易了。
此前汉末有挟天子以令诸侯,抓了她挟持或控制顾风晚也是一样的道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天下霸业和儿女情长若要选择,终会留下遗憾。
此时隐约瞒着些身份最
好,暮挽便道。
“我是来助你们的,且告诉我如今的情形,让我想一对策出来。”
正说着,阿布忽然纵身从高处一跃而下,飞奔而来,在暮挽身前堪堪稳住身形,眸中略带慌乱道。
“此处城墙外十里,一波匪寇来袭,但城东还有一门把守人数甚少,那边也来了一波匪寇!”
暮挽冷静下来即刻下令。
“你是跟着父亲的人,定然在他那里学了很多,你带阿濯去守城,我和阿茗留在这里!”
几人几乎齐齐出声,“不行!留你一人出事了怎么办!”
暮挽扬唇一笑,骨子里的明媚与自信流露而出。
“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女娇娥,上阵杀敌我比不上你们,但论兵法谋略和攻夺人心,我尤其在行!”
“有阿茗在我身前,不远处就是二爷所在青山,我有何惧怕?”
阿布心头一紧,看着她脸庞中折射而出的锐利,不受控制攥住了她的手腕,千言万语,到最后化成一句。
“我信你,等我速战速决,回来助你!”
言罢,他一把抓起阿濯飞身而出,快些去办事,如今已经没时间耽误了,赶过去还要时间。
看他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样子,暮挽竟然觉得有些欣赏。
他们一走,百姓们忽然让开一条道,看着暮挽面带恳切。
“姑娘,我们什么都不懂,只能靠你了!”
“这城里已经没人能护着我们了,官府的人走得一干二净,将所有钱财全都带走了,可我们的
家人、祖宅全都在这里,我们只能自己护着自己!”
暮挽迎风登临城墙,俯身看去,感慨万千。
熟悉的一片密林,青山就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