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吞灭灰烬,她暗自一笑。
“下一张牌……开始吧。”
阿茗领命退下,依照原先计划行事。
兰苕在另外一个小炉子上煮着茶,若有所思地不知在想些什么,盯着窗外阴沉的天色发呆。
是夜,整个皇宫灯火通明。
太后一脸阴沉地坐在太极殿中,大乔、顾雨跪在下方,二人都不言语,官家冷冰冰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太后绷着脸看着自己的儿子。
“现在将这两个女子打发了,撵出去,一切就都还来得及挽救。”
李盛冷哼,满不在意白了她一眼,“不过是两个女人而已,随她们怎么说去,我才不愿意舍了她们呢。”
大乔和顾雨心中早有预料,对视一眼之后纷纷叩拜下去,异口同声。
“臣妾不愿离开陛下!”
李盛骄傲笑笑,倚着龙椅满不在意道。
“娘!不过是当儿子的一些风流韵事罢了,天底下男子三妻四妾的都多了去了,我这边又犯了什么律法不成?”
“更何况我是皇帝,这般后宫之事,还轮得到他们这群人指手画脚?那皇家威仪岂不就是笑料一团?”
“住口!”
太后怒吼一声,忍无可忍,直接拂袖而去。
这边人一走,几个太监恭恭敬敬地把人送了出去,哄着太后好一通受了气。
结果转头一回来,太极殿大门已经半掩,两位娘娘左右搀扶着陛下,直接往后面的寝宫去了。
值守的禁军都没眼看,一脸嫌弃地收回目光。
荒唐死了!
到了翌日清晨,有关程知许和大乔的事情才闹了出来,消息传到了刚要早朝的官家耳中,他又是不屑挥手一笑。
“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东西,落了一身的毛病,还敢睁眼说瞎话?那大乔是否已为人妻,那一夜的落红难道不是证据?”
他无奈嗤笑。
“天底下的男人到底是嫉妒朕,都开始信口胡诌了,吩咐人肃清谣言打发了便是。”
话音落,有人通报。
“殿外孟大人求见。”
“有什么好见的,私事也要管?告诉他,早朝见。”
孟云策冷不丁被拒绝入内之后,在门外气得火冒三丈。
好一个私事,从未听说过历朝历代哪一位皇帝的后宫嫔妃之事是私事!
更何况,此事如今已经牵扯到了官家以及那位忽然活了的程知许,武将便又要开始不安分了。
今日早朝,他们再怎么说也要吵闹一番,这件事绝不可能就这样简单结束。
从白玉石阶往下走的时候,孟云策抬头看了一眼广阔的天,看似无边无际,实则站在这里,只能看到这一小片。
他总是觉得,这些事情的背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推动,只是如今局限于京城诸多事情,被困得压根没有精力去仔细排查。
又到底会是谁呢?
是冷了心的武将,还是不受重用的文官?
亦或是哪个终于拿不住的世家,还是……偶然?
到了门外候着,准备早朝,孟云策回头看了一眼,心中倒是震惊。
朝廷之中身着紫袍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今日回头一看,怎么无端端地多了几个老头子的身影?
孟云策不太眼熟他们,想来是很久没出现过的某些颐养天年的老臣了。
看来,皇家声誉之事到底还是惊动了这些人,如此完全不顾礼仪廉耻的事情,这些老头子能忍住就怪了。
待到上殿后,孟云策本只打算静观其变,关键时候稍稍出手挽回即可。
他心中早已背好了一套说辞,却眼睁睁看着那紫袍老者站出之后,说了截然不同的一件事情。
“官家!老臣近日偶然得知了一件事情的真相,太想知其中细节,便不得不在这里问一问了。”
“何事?”
老者扬声道。
“敢问官家,当年宴清郡主生父、废世子李砚生父为何而死!”
一句话落,整个朝堂激起了一片议论之声。
孟云策暗暗皱眉,心中思虑。
怎么又把这件事情拿了出来?原本借着情势所逼这个借口撤回禁军,还以为能将这件事情就此掩埋,不了了之。
可乱世当下,到底是谁又把这件事情揪了出来?
孟云策思考间,只听又有人站出问道。
“臣再斗胆多问一句,敢问当年太子殿下之事又是为何?”
“明明是才高八斗的少年天才,却在几年时间之内被捡了羽翼,随意丢入东宫去了。那样一个平凡人家的女子成了太子妃,与太子吟诗作赋,诗酒玩乐终日。”
“世家大族间常有一种说法,通俗说,便是将孩子养废,不让他学真正有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