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先人前辈无数,顾某万万担当不起这两个字,只是这些年来鲜少有空闲时间各处走走,通常都在边关待着,竟不知如今世道如此。”
说起当下的日子,几人脸上的激情褪去了一大半,纷纷摇头叹息,话到了嘴边又不好开口。
小厮开了半扇门,把他们往里请。
“外面雨大,吹得衣衫都湿了,几位不如进来说吧,喝口姜茶,省得淋了雨之后回家头疼脑热。”
顾风晚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果然还是暮挽教出来的人懂规矩,自己在这站着光顾着关心那些事情,都忘了让他们进来了。
几人一听,好一番客气和推阻才进来。
亲自去给他们端姜茶的功夫,小厮凑过去低声和顾风晚说着话。
“主君,今日这件事情若是执意要管的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赋税应当是如今这个时节最让人头疼的事情,咱们一路走来,您快马加鞭没在意,但我和二筒看了不少。”
二筒便是跟着顾风晚的另一个小厮,如今在老宅那里打点着,那边总要留个人的,否则万一来了什么事情不好应付。
如今这个叫一筒,过两日经过中原九流分舵的时候,还要带上个幺鸡。
顾风晚看了他一眼,继续往碗里倒茶,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一筒直言道。
“各地其实都有些乱子,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要这把火从这里烧起来了,整个中原都将成为一个头疼的问题,只会越闹越大,按照官家脾性,这种牵涉国家根本的财政大事落不到您的手上。”
确实,这点顾风晚认同,非得是那种吃力的苦差事才轮得到他来做,有时候,事情做了还会被官家安排的人抢了功劳。
若是赋税出现问题,民乱之下,肯定先镇压,再需要考察后重新定,或者直接免去。
这两样……或许只有前面那个轮得到他,但他如今在京城没有兵权,顾家军才被收了过去。
顾风晚思索下,低声询问一筒。
“朝廷武将里,有些手里还是有些人马的,都是亲信之人,可有你们的人?”
各州的守备人马用来镇压肯定不够,加上府衙官差之类也吃紧,而且,这种事要是当地官员出手,反而更加容易激起民怨,没什么效果。
这时,朝廷就该派人马了。
旁人带着兵去别处镇压还好,若是来这里,自己将来要做的事情,恐怕容易露馅。
一筒不好意思点点头,“有的,是先前二爷故友,有些交情。”
惊诧而又挑眉地瞥了他一眼,顾风晚失笑,他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手上是真有点本事的。
“那便传个信回去吧,具体的事情我晚些和你吩咐。”
“好嘞。”
端着几大碗姜汤落座,顾风晚事无巨细地问了起来这事,一筒已经写了信,仔细封存好防止被雨水打湿,冒着雨去了最近养着信鸽的点,把这里的事情先汇报过去。
虽说分舵离得有些远,但只要在这分舵负责范围之内,就有不少养着信鸽的联络点。
这些鸽子会统一飞往分舵,按照外面标注的重要程度和私人印章,再决定就地解决还是送往总部。
一筒的这一封,是直接送去总部的。
关于这名字,里面还有些说法。
朱三爷、十三娘都是跟着二爷白手起家的,至于妙儿姐,她跟着大家一起长大,但手腕才华出众。
被二爷收养之后,更是当作下一任继承人来培养,有人觉得,对于二爷而言她是个女儿,但也有人认为是个妹妹。
反正,这般再造之恩也不是随便什么人能承受得起的。
她那小身子骨在几年时间内遭受了多大的磨砺,众人都清楚,关于那一段呕心沥血的经历,大家都不太喜欢提起。
九流的人尊重她,叫一声妙儿姐,也是打心里服她的。
只是,几乎所有人都比她年纪长一些,全当她是个妹妹护着,千依百顺,绝不违抗命令。
早先九流取名,二爷总是记不清那些个字,有时叫错一个字,便是不知道在叫谁了。
后来,索性每人身上挂个打孔的麻将,从高到低,一次是筒、条、万,再设东南西北四人。
凌驾于这些人之上的亲信,几乎都是“阿”字辈的,例如阿茗、阿濯等人,一部分是二爷的老人,一部分是妙儿姐后来命人训练出来的。
阿字辈这些人还在总部,常年跟着主子办事。
筒字、条字很多都出去负责分舵了,留下的不多,还有跟着二爷走的,万字则是负责行动杀人的一支,颇为神秘。
上一次一筒见他们出手,还是皇城东门外小镇子的一场血洗,将要对妙儿姐下手的人处理了个干净。
东南西北也是跟着二爷走了,他要回来的消息已经在内部传开,想必不久之后便能见到当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