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己国公府嫡子这般尊贵的身份,尚且要通过科考来争一个光明正大的官位,而非坐等吃山空,等着继承家里面的爵位。
他孟云策如何凭借一纸诗文成了三品官员,又朝夕之间直接晋升掌管中书省?
这可已经是当朝宰相了,文官往上再无可封,短短十日之内位极人臣,达到了别人几十年都走不到的高度。
路过赵择端身边的时候,孟云策还刻意停下了脚步,在他身侧留下了一句。
“你也不必有如此嫉妒的眼神看着我,我能走上如今的位置,不过是凭借真才实学而已,你也该好好反省一下了,在这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不嫌丢人吗?”
孟云策轻笑,眉眼之间满是不屑。
“忘了告诉你了,是太后一手推着我上了这个位置,你和她还隔着一层亲缘关系,为何她就没有如此眷顾你的仕途呢?”
赵择端也是个嘴上得理不饶人的,瞧见自己讨厌的人如此说话,索性半点好脸色也不给了,当场直接翻脸,声音不小。
“少在我这儿装腔作势,孟云策,你一个出身寒门的人算什么东西?你有足够支撑自己待在这个位置上的后盾吗?”
“朝廷之中多少腥风血雨,太后娘娘不过是推你出来当个挡箭牌罢了,以后万一发生什么事情,全都是你一个人背着。”
“她提拔了你,我和她又有这层亲缘关系,你如果不说今日这一席话,我还有可能原谅你以前做过的那些破事,和你站在同一条船上。”
可惜,不可能了。
哪怕往后两人都要为朝廷效力,赵择端也会往死里记恨他。
今日惹了自己,这仇自己会记一辈子,直到彻底还回去。
冷哼一声,赵择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率先转身离开了。
里面看着那么多文官同僚,他毫不避讳地破口大骂。
“原本不过是粪坑里一块垫脚的石头,现在被身处高位的人拿去垫夜壶了,还真以为自己有什么本事吗?”
“出身如此,本性如此,谁也不会服你!”
寒门出身一步步走上来又怎样?人可以往上爬,但不能用这样的手段。
朝廷中多的是官员一步步付出血汗般的努力,多少年兢兢业业的付出才能得到晋升。
他如今拜相,显得整个朝廷的官员都可笑至极了。
“啧啧啧。”
陆昭然穿着一身常服站在人群中,戳了戳身侧站着的宴景深。
“虽然我也挺不喜欢赵择端的,但今日这一番话说得实在是解气,孟云策这家伙惯会嘚瑟。”
宴景深白了他一眼,“还是少议论这些事情吧,等会直接随我入宫看父亲就是了,他到现在还没用过饭呢。”
“好好好,都听你的。”
孟云策走到了不远处,他来时候坐的车驾还在那个地方候着,正走近,小窗帘子被一只纤纤玉手掀了起来。
里面的女子没敢探出头来,只是掀起一个小角,露出小半张憨态可掬的小脸,甜甜一笑。
“怎么样,看起来好像很顺利!”
她语气里面是听得见的欢喜,孟云策不自觉地也勾了唇角加快步伐,上了马车之后,将手中的伸直直接递给她看。
女子的年岁瞧着顶多只有十六七岁,戴着满头繁复好看的钗冠,打扮得珠光宝气,衬得小脸如水一般盈盈如玉。
只需要扫一眼便能认出来,都是一些上好的玉石之类的东西,底下都是做了精致是花丝镶嵌的。
尤其是正前方的一个主冠上,镶嵌着一个偌大的正圆珍珠,成色极好,闪着淡淡的彩光。
孟云策先是看着她这张格外精致的脸,又忍不住伸手拨弄头上那些珠钗,动容道。
“你如今的年岁,带这些簪子最合适了,你调皮捣蛋,总爱摇头晃脑,带着流苏很容易缠着头发,往后我再让人打些金簪来,等上了年纪再戴点翠……”
小姑娘不过扫了一眼圣旨,便卷了卷随意塞回了他的手中,娇俏地吐舌。
“我恨不得头发都不梳,你却偏偏要我戴这么多东西。”
孟云策无奈,也只是随手将圣旨往旁边一放,认真地同她解释了起来。
“你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以前在外流浪的时候吃尽了苦头,既然到了我的身边,我自然想给你天底下最好的东西。”
他低头,拿着圣旨看了一眼。
“怎么了?”
“嘁,你还说喜欢我,连我大字不识几个这件事情都记不得!”
孟云策失笑,苦恼地抬手抵住了额头,并未因她的嗔怪而生气。
“我的错,我的错,绵绵,回去之后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
凌绵撅着嘴,主动进了他的怀里,环着结实有力的腰身,哼唧了几声。
这里总算安静下来,孟云策心中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