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院子里面,暮挽自己先开口了。
“放心,我做事情心中有个谱,九流也是时候出现在天下人的视野之中了。”
原本刚入侯府的时候,只是想替九流求一个出路,可事情慢慢发展到了如此地步,要做的事情越来越大,就不得不重新铺一盘棋。
她希望别人再次提起的时候,不是京城的九流,而是天下的星罗棋布。
不欲多问,顾风晚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该外出了,趁着这个当口去处理顾虑之事,再回来的时候,我便能义无反顾地走了。”
这事确实到时候了,暮挽心里盘算着,若有所思,半推着他在门口的石凳子上坐了下去。
“三爷,你现在只管放心地去,京城里面的事情我都会帮你照应着,而出去的借口,我也已经帮你想好了。”
手握如此大权柄的将军侯爷骤然离开,许多人难免生出疑虑来。
未避免引人怀疑,还得在其中仔细安排着。
暮挽想了想,回自己屋子里,拿出一个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册子来,递上前去。
顾风晚心中有些疑惑,打开一看,没忍住笑出声。
她倒是个心思灵巧的,这种事情也能想得出来。
如今他们居住的侯府,其实并不是顾西侯本家所在之地,只是当年老侯爷带着家眷搬来这里住着而已。
这宅子当年住着的人少,老侯爷也不喜欢招摇过市,便临时选了这么个小地方。
后来,顾家的下一代人都是在这里出生的。
他上面的嫡出姐姐死得早,庶姐也已经离开外出,这个人丁单薄的家,到现在只剩下顾风晚一人。
侯府老宅子在洛州,也就是中原地带,离这里的路程不算太远,但也不是三两日就能到的,但传信就要快一些了。
洪涝之后,中原各个郡县新官上任,在沿途官家的驿站里都设置了飞鸽传书。
这些鸽子都是特地培养的,每批鸽子只飞一段路,常年往返于此之间,不会让一只鸽子飞了全程。
这样子,鸽子飞到最后不至于累着,以方便消息沿途以更快的速度传出去。
算起消息送来途中所要花费的时间,明日以这消息为借口忽然离开刚刚好。
而暮挽为他准备好的借口,便是回洛州修缮老宅子,顺带祭拜祖宗,打理好老家的那些琐碎事情再回来。
做戏做全套,暮挽早前就已经让那边的分舵动手,在傍晚天昏的时候,假装两波势力打架。
诶,巧了,这波人打着打着,其中弱势的那一波以为这是个没人住的人家,躲进了老侯府里面。
老宅子只有五六个年岁大的老妈妈负责洒扫,平日里只清理着灰尘,粗略地养着家中的那些花草树木。
前厅顶多也就两三个男子小厮,平日里做些力气活,整个侯府算下来不过十个人而已。
这些人哪里抵挡得住忽然闯入的一批人?自然仓皇躲避,随着他们在侯府里面打闹起来了。
打着闹着,那年久失修的侯府前面不就塌了个七七八八吗?
恰巧今年中原地带遭了大水,洪涝之中,有不少人家宅子的木头都被泡得发霉,稍大一些的风雨都难以抵挡,开春必须修缮。
因果关系在那摆着,侯府塌得理所应当,算不上是什么巧合。
此外,此番过去,以清查名义“肃清”这拨人,还能给当地的百姓留个好印象。
暮挽早早地把路都给他铺好了,如此这番配合起来,若非是局中人,有几个能想到内情?
顾风晚看完,暮挽双手合十虔诚祈祷着。
“阿弥陀佛,顾家列祖列宗在上,小女子绝对不是故意毁去你家侯府的!还望祖宗原谅!”
天上的那一缕阳光破开浓厚的云层,刚巧落在了她的身上,娇艳的面庞熠熠生辉,好看极了。
顾风晚盯着看,移不开眼睛,心中无奈。
她鬼点子真是多,层出不穷的,此番还安排得如此妥当。
来日彻底离京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顾风晚躲个懒,也想试试吃软饭被她护着的感觉,就仰仗她做主行事了。
顺手将册子放在了桌子上,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他拉着暮挽进屋去。
到了书房桌案边上,余光瞥见了放在一边的那两个册子,顾风晚心下暗笑,面上不动声色地开口。
“我以前倒不知,你还有最可爱的一面。”
可爱?暮挽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缓了一会儿之后,有些难以置信地笑了。
老天,他竟然会觉得自己很可爱??暮挽自认,自己这张脸和可爱沾不到半点关系。
而自己最近这段日子的行事风格越来越狠,刚刚楚翼凌都忍不住说了那样的话。
她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忽略了他略有深意的夸赞,自顾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