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此刻刚开始闹腾,暮挽回来得正好。
那边大营里,有几个暗卫打扮的人跌跌撞撞走出来,都被外面九流的兄弟们围住了。
有人忍不住大骂。
“你们真是好歹毒的心,我们是跟着主子过来帮你们的,没想到反倒中了你们的圈套!以前真是高看你们了!”
“主子念着旧情,带着我们倾巢而出,你们倒好!下了血本,做了如此大一个局!”
“……”
此事在原本策划李婉之事的时候,暮挽就已经悄悄安排好了。
李逸被他们有毒控制着,肯定会听他们的。
届时要是扰乱了宫中的局面,李砚那边就容易功亏一篑,没准还会因此受难。
暗市里两家独大,原本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多少年来都相处得平安无事。
尤其暮挽和李逸关系曾经彻底闹僵的一段时间,有一小部分人看不惯,维持着表面功夫没闹起来。
但整体来说,并没因他们二人的关系影响到下面的人。
抛去那所谓的旧情不说,也算是互相信任对方了。
所以今日凌晨,暮挽紧急派人过去连送了两波消息求援,李逸紧张不已,点上了手下所有的人。
结果人一来,暮挽在四面点燃迷烟毒雾,一口气全给放倒了。
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暮挽还让人把他们都搬进了大帐里面,生怕在外面受冻丢了命。
这些人都是聪明绝顶的,醒来之后稍微思索,便能猜得出前因后果。
这事原本就瞒不住,暗卫的人问起,按照暮挽吩咐,九流的人早在她回来之前,就已经把事情全盘托出。
无非就是暮挽利用了双方间的信任,摆了这一道,让他们硬生生地错过了宫里的大事,把皇帝摆在了一个孤立无援的位置。
虽不太道德,但这是政治博弈,早已不是两家邻居手拉手互帮互助了。
李逸也已经醒过来,他身上的毒此刻正是发作的时候,还好影子出门之前已经带上了刚送来的解药。
他吃下去之后,在大帐里面休息恢复了一会儿,整个人脸色好多了。
暮挽要往他的大帐走,几个暗卫踉跄拦着,出言不善。
“你还好意思去见主子?你利用了你们之间的情分啊!”
“以前我也看错你了,真是个厚颜无耻的女子!”
“就是!”
“……”
暮挽似乎并未听到他们开口说话般,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平静抬头。
“我又不是进去和他道歉的,只是告知一下现在的情况而已,以免你们回去不好辩解,你主子直接被砍了头。”
她皮笑肉不笑地又补充。
“别再跟我扯什么情分,我早就同他说清楚了,能将往事一笔勾销和他做个朋友,早已仁至义尽。”
“我已经嫁人,夫君与我夜夜恩爱,他是个极爱吃醋的人,很不喜欢听到这些话,以后当着我的面也别说了。”
她丝毫没给面子,横冲直撞地直接进去了。
这些人身上的毒还没有彻底褪去,没几个能够站得稳的,更别提对抗她一个好端端的人了。
眼睁睁看着暮挽进去,他们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朱三爷撕着乔装打扮时脸上贴的那些东西,像个门神似地直接站在了大帐门口。
他低头垂眸,注视着这几个自己矮的人。
“嗯?”
外面终于消停,暮挽放心地坐下。
李逸在影子的搀扶之下,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拢了一把身上穿着的貂皮大氅,没有正眼看她。
暮挽不以为然,自顾自道。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早已经让手下人说了,害怕他传得不够仔细,我再给你说一遍。”
李逸没答话,暮挽也就直接开口了。
这件事情的开始,是九流的人忽然送去了一封求救信,是暮挽亲手所写,上面还加盖了她的印章和九流令牌纹样。
信中说,江左梅意因为段娇娇的事情一直徘徊在京城附近。
得知她腹中孩子再过几个月就要出生了,没忍住大动干戈,派了人想要强行夺走她,所带人数颇多。
暮挽自然是要护着姐妹的,梅意是个在情爱一事上荒唐,在正经事情又豁得出去的人。
九流的人需要维持京城各点运转,脱不开身,况且这是个情报机构,他们也并不擅长跟人打架。
现在建立各大分舵,人手本就紧缺,九流能够拿出去与外人对抗的,只有那么几十号人了。
李逸看了之后方寸大乱,立马吩咐准备起来,他不放心,想要亲自带人过去。
影子劝了半天也没结果,让他吃解药也不吃。
只因这东西吃下去会和毒素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