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走来,颔首道。
“主人,调来一级杀手两百人。”
李逸颔首,看着暮挽轻轻道。
“本来是过来保护太子殿下的,意外得知了你轻云楼的事情,知晓今夜肯定会出事。除去保护太子殿下的,我现在能够调派的只有两百人。”
暮挽挣脱开他的手,往旁边冷冷一站。
“别指望我会感恩戴德,也不会对你有好脸色,你当初既然让我别纠缠,现在屡屡如此是何意思?”
最烦的就是他这种男人,暮挽在他面前把自尊丢得一干二净,到头来只是经历了一场彻头彻尾的谎言。
既然事情当年就都说开了,现在纠扯不清几个意思?她现在躁的恨不得一剑捅了他。
李逸自动跳过了这个话题,再说下去肯定是以争吵收尾,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暮挽。
“今夜月光不错,好好看看这东西是什么吧。我手里的消息一直都是皇家专线传递,应该只是比你提早知道半天而已,明日一早应该就有人告知你这件事。”
暮挽一把扯过,一小块布帛摸起来还挺舒服,应当是什么上好的材质,她迎着月光端详了半天,上面乌漆抹黑的一团字压根看不清。
那边厮杀还在继续,但过一会应该就要结束了,李逸冷眼旁观,哑声道。
“你那京城的好姐妹出事了,就是昨日傍晚的事情,我才刚刚收到千里飞鸽书信,恰巧带给你。”
暮挽心中一个咯噔,有些不好的预
感。
“出事了?不是什么大事?她性命总应该无碍吧?”
李逸没关心细节,只知道结果,他侧目看了一眼影子,影子便回答道。
“昨日中午,轻云楼人甚多,有不少人都是来听段小姐的新曲子的,谁知道那曲子里的意思,隐隐有斥责当今天子之意。”
那日听说秋闱人不多,段娇娇就已经答应了叶照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她行动起来向来很快,得了词之后,立马开始找人谱曲,亲自编舞。
可那舞还没有跳到一半,有心之人已经偷偷离开轻云楼,将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上报了中书侍郎孟云策。
晚间,禁军亲自过来拿了人,把那娇滴滴的美人关进了阴暗潮湿的大牢,安上了可笑的妖言惑众之罪,公示几天警告天下人之后就准备处斩。
暮挽一个趔趄,身影晃了又晃,她躲开李逸要来扶着自己的手,靠在了背后冰冷的墙壁上。
更深露重,寒风扑面,暮挽眼中的泪直勾勾掉了下来,心头苦涩难已,望着李逸艰难开口。
“所以这事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
李逸摇头,眼看着那边厮杀结束,阿茗已经直奔他而来,眼神锋利的像是刀子一般。
他淡淡收回目光,“是,天子下的诏令不可能改,段娇娇也没有能保自己一命的法宝,此番官家动怒,势必要斩杀一人震慑旁人的。”
段娇娇和叶照眠都不是第一个提起秋闱之事的人,早在这之
前就已经有人议论,官家耳中或许早就出现了这样的声音,只是一直在忍耐。
段娇娇是个身份很特殊的,认识她的人有很多,其中文人儒客最多,官家就是要用她的死,来镇住这些人的笔杆子,不让他们胡乱写些酸腐讽刺的诗文。
历史有可能会被后人改写,也有可能一代又一代的更迭下去,哪怕真的被淹没也正常,因为大郅也不过是璀璨星河中沧海一粟。
但在诗词里描写的当时情景会传千世,会被后人吟诵学习,会仔细揣摩其中的意思,更会了解当下时代背景。
官家怕,他怕自己留下千古骂名。
见暮挽靠着墙壁无声落泪,李逸心中也有说不出的难受,他很想出手帮忙,但实在不方便直接插手,只能出言提醒她。
“江左梅意明早估计也会得到消息,他们一直有一股守在京城外面的力量,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估计已经筹划,你若是真想段娇娇能活着,势必要和他们的联手。”
这两支江湖势力都需要后盾,皇家才会忌惮,而且两家若是真的能够明面上直接联手,恐怕整个江湖武林都要震上一震。
阿茗已近身,他听到了刚刚二人所说的话,不得不说,虽然讨厌李逸,但他说的确实是个好办法。
暮挽心急如焚,努力冷静思考。
此事只能以江湖势力去解决,否则以她顾侯妾室的身份介入局面,将来恐怕会留下祸患,江湖这边有江
左兜着,她放心许多。
眼下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必须尽快做决断,她终于正眼瞧了一下李逸,目光在他发白的唇色上一晃而过。
“可否借你手下传讯渠道一用?”
李逸侧眸吩咐,“影子,你负责此事。”
他手底下的人也尽数退回,此地尸体太多不宜久留,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