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挽嘿嘿一笑。
“听姐姐的语气,这女子应该是我认识之人,但我到了侯府新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让我猜猜……”
楚翼凌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生怕暮挽这时候就说了出来,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暮挽心底有数了,但此事未免过于难以置信,其中牵连的人物关系甚广,光是想着都觉得匪夷所思。
太子殿下已经往里面走来,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楚翼凌和暮挽都在,视线一滞,有些惊讶。
他假装不识,让人将自己的贺礼全都搬了过来,霎时,这院子里的人都忙着凑热闹去了。
太子带来的东西,自然都是拿得出手的价值连城之物,其中一方砚台最为珍贵,乃是当年入主东宫之时先帝所赐。
他多年来未舍得打开用过,渐渐也就没有想用的心思了,以此之物作为贺礼之一,未免过于贵重。
江南向来盛产文房四宝,徽州歙砚也是天下一绝,却远不如御赐的分量重。
这边场面宏大,惊得新郎官都亲自出来迎接了,丢下了那群豪绅富商在一边,迎着太子进了里间。
暮挽个子不够高,看不到这新郎官究竟长什么样子,人头攒动的挤的她踮脚都不方便。
楚翼凌没好气的拧眉,直接架着她腋下把她整个人举起,在她身后幽幽念叨。
“每次最烦跟你出来,这种场面你还要凑热闹,非要看人家新郎官做什么?你又不是没有夫君?你夫君长得不比
他好看多了?”
暮挽猝不及防被举起,自己被吓了一跳,也压根没去看那新郎官,拍着楚翼凌让她放自己下来。
不过听着她这意思,怎么倒替三爷吃她的醋了……天爷啊,好奇怪的关系。
她还在发愣,个子高的楚翼凌看到熟悉的一个人之后,脸色一变,拉着暮挽就逆着人群离开了。
这边的人全都去那边看太子了,门口负责散发喜糖的人也就不多了,楚翼凌指着讨要喜糖一人道。
“你看那是谁。”
这边向来有风俗习惯,家逢喜事、丧事,附近要饭的叫花子都会过来讨些吃的。
主人家一般也大方的很,丧事吃的给的多,喜事会额外给些铜板、喜糖。
只是这人,瞧着身形狼狈,穿的衣服破烂不堪,身上还有一些伤,关键是他讨要喜糖的态度不怎么好,三番几次的过来没要成,竟然直接上人家手里抢。
暮挽越看越觉得熟悉,定睛一瞧之后,忍不住惊讶地捂住了嘴。
李砚怎么会在这里,他前些日子被废黜成为庶人之后,京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暮挽特地让人去查了,结果阿茗带过来的回信里写了杳无音讯,怀疑是否被官家暗自杀了。
这地方距离京城千里迢迢,暮挽她们也才到没几天,这时间线左右不过相差几日而已,李砚竟然在这里成了个要饭……
被人乱棍打走之后,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跛着脚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待着,从
破破烂烂的口袋里掏出些东西吃,看起来都是捡的别人吃剩的。
想当初,他也是风光无限的永安王世子,是为数不多的皇室宗亲,如今却到了这个地步。
让人唏嘘不说,更多的是心惊。
楚翼凌都有些不忍看下去了,越是知道他当初如何恣意妄行,越是不敢想他怎么接受现在的自己。
他们都是同一时期出生的世家子弟,从小总是在父母口中听到这些熟悉的名字,后来慢慢长大,总有交集。
哪怕楚翼凌也讨厌李砚这个人,但他好歹也是皇室宗亲,如此在外简直就是折损颜面,惹人诟病,官家竟然也不在意。
楚翼凌叹气。
“想当年他父王一朝生死,整个永安王一脉遭逢巨变,不是身死就是销声匿迹,何其唏嘘,那真是一个极为儒雅的王爷,他若是还活着,李砚也不至于慢慢学坏了。”
暮挽仰头看她,“那永安王怎么死的?”
她摇头,“众说纷纭,各有各的猜测,传到京城这边的几乎都是谣言,真相早就被掩盖,没几年之后官家登基,大家还能不明白其中真相吗?”
暮挽一震,难道是先帝为自己儿子扫清道路……
她离了楚氏身边,叫来阿茗低声吩咐。
“让我们在江南的人多照看李砚,若是能从他口中,挖出当年他父王的事情最好。”
阿茗领了吩咐去办事,原地的暮挽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真是后背一阵发凉。
九流以前很少
参与朝堂之事,整日总是喜欢和江湖人打交道,所以当初进了侯府,暮挽都不知晓顾风晚的过去。
朝堂的每一桩旧事里面,都埋藏了极为可怕的真相,若是细细查下去,很轻松能发现,几乎都是丑闻秘辛。
手足相残,儿子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