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袅袅乖乖把东西递了出去。
她就算脑子不聪明也能想到,四皇子在京绝对是个大事,其中隐情不是她能够多问的。
李逸低头,抚上那潦草里带着随意的字迹,弯弯绕绕标注的路线略显草率,想来是她一笔带过的,痕迹里藏着她不为人知的率性。
他捏紧,又多看一眼才还给谢袅袅,挥手叫来两个手下,带着她直接出发了。
而后回眸,遥望京城,白日里他依旧是一身见不得光的黑衣,注定此生已和她错过。
李逸始终蹙着眉,像是抚不平的山峦,日光照的那张脸病态逐显,贴身的影子护卫撑伞走来,关切看他。
“主子,何必呢。”
李逸阴翳般的眸子少了些光泽,“她一直躲着我,不愿意再见我,我却总想再看看她的字迹。”
与他而言,白头并非雪可替,相识已是上上签。
这边的消息还没传回去,那边李砚就已经准备好折子,迫不及待前去参顾风晚了。
今日刺杀谢袅袅的人是他派的,但那些人的身上,带着一封顾风晚所写的亲笔雇佣书信,谢袅袅一死,就是顾风晚刻意徇私报复。
毕竟当年他俩的事情,闹的很是不愉快,谢袅袅难缠的很,顾风晚又是个没什么好脸色的,所以后来闹僵了之后,二人在公开场合都互呛的厉害。
官家向来极力打压武将,谢良的事情顾风晚没有捞到半点好处,官家也不会
顾念这个人情。
一旦知道他刻意杀害了孤女谢袅袅,就算潦草处置,李砚也能散播谣言出去,靠人言的力量胁迫官府依法处置。
所有的人证物证都已经准备好,这一封折子刚刚递给官家,他正打开在看,外面就有人通报太子殿下驾到,忍不住心生厌恶。
李砚和他向来不对付,太子早已默认和顾风晚一党,他则是文官这一派别的。
太子殿下进来,略微行礼之后便递上去了一样东西,官家还算是有兴致地看了两眼,转而直接把李砚的折子砸回他脸上。
李砚被砸懵了,官帽也歪了,他伸手扶正赶忙跪下,等待上面高坐之人发话。
官家没了好脸色,一边宛妃剥好的甜葡萄都没兴致吃了,走上前去一把掐起了李砚,脸上的嫌弃不加掩饰。
“堂叔走得早,真是缺少管教,朕问你,谁让你在谢良这件事情上做文章的?好不容易平息了民怨,要是谢袅袅真死了,满京城又要乱成什么样子?”
李砚的心跳戛然而止了一刻,不可能啊,职业的杀手怎么可能杀不死一个弱女子?更何况她还是孤身一人。
那般山野树林……
他恍然,侧目看向了轻摇折扇翩然而立的太子殿下,想到了他刚刚的折子,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李砚抓住时机指责太子,“你怎么会知晓我的计策?太子殿下,你手底下肯定有势力!你如此意欲何为?
难道是……”
他没说完,但已经足够瞎想,当年可是先帝亲手折断太子羽翼给新帝铺路的。
谁聊,官家又是厌恶看他一眼,直接挥了挥手,“拖出去,杖责五十后扔回去,丢人现眼。”
太子殿下微微行礼,“那臣也告辞了。”
官家没多说,侧间屏风后面,宛妃绰约的身姿已经在等待,李珩识相走得很快,路过外面正在挨打的李砚面前,停下了脚步。
他问李砚,“有什么想问的?”
李砚不甘抬头,“你怎么事先知道我的计划救下谢袅袅的?官家为何这次一点都没有怀疑你!”
太子殿下笑的很开心,“等你什么时候长出脑子来,自然就能想明白这件事了。”
可惜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四皇子这个人的存在,若非自己年长官家不少,早些年成为太子就已经年岁不小,否则李逸受皇家控制,为皇家秘密做事的事情,他也不会知晓。
李逸经他手传给官家的消息,自然比李砚这么个世子可信多了。
从太极殿出来之后,他绕行去了御花园亭子里歇下,没带着随从,就静静摇着扇子盯着门口。
没过多久,打完板子几乎没法走路的李砚被人背走,看着背着他那个人的身形,是殿前副掌事苏河,太极殿里伺候官家的太监,也是和苏江平起平坐的一个。
只有他这等久在皇宫,和顾风晚那种远在边疆的人才知道,宫里的
小鬼就是这群阉党,阴魂不散,密不透风的渗到了各个角落,专擅拿人把柄。
至于边疆那些个玩意,都是拿着虎符当玉玺,狗屁不通还要指挥人打仗,打字都不识几个,在军营里连抡大勺烧饭的都打不过。
偏偏帝王信任他们,什么事情都让他们传话,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收拾完李砚,等顾风晚离京之后,他就要开始替他收拾这群人了。
再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