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英从白天一直等到掌灯时分,这期间她没有一点不耐烦,更没有大呼小叫,还是像刚来时那般规矩,起身告辞时礼貌谦恭。
管家心中暗叹,这位邕凉的将军果真是个人物。
刚出廷尉府的大门,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将军请留步!”
李元英转过身,来人是个高个子的丫鬟。
她手里捧着一个瓷花盆,里面种的正是盐云草。
丫鬟朝她规矩地施礼,将手里的盐云草奉上。“将军,这是我家小姐让我给您的。”
李元英接过花盆。“你家小姐?”
丫鬟笑道:“看到华神医的拜帖,小姐就猜到了将军今日为何而来。我家大人今日公务缠身,怠慢了将军,小姐特地叫我来跟将军赔个不是,请将军多见谅。”
李元英也不计较,笑道:“无妨!我也难得能喝上廷尉府的茶,替我多谢你家小姐。”
…
一双纤纤玉手正在逗着鸟架上的灰鹦鹉,听到蝉衣回来禀报,梁微末眉毛一挑。“派根针去探探她的底。”
细作卧底的黑话都叫“针!”
蝉衣领命出去。
拿到盐云草,李元英让空谷守住院子,谁来都不让进,包括二哥三姐。
屋内。
华珉,幽兰,李元英三人围着桌前生机勃勃的盐云草,这一抹娇嫩的绿色在深沉的秋季格外惹眼。
“将军,您是千金之体,养盐云草的事,还是让我来吧!”幽兰道。
“还是让老夫来吧!老夫一把年纪了,能为将军做点事,死也值了!”华珉道。
盐云草娇嫩,只能由一个人的血喂养。
李元英瞅了二人一眼。“你俩懂什么?本将军用的这招叫苦肉计,等荀亦醒来后,知道是我用血救的他,他非感动得痛哭流涕不可!立马就得把玉玺的下落告诉我。”
说到这,李元英嘿嘿一笑。
“你俩都闪开点,我年轻力壮,一会血飙你们一脸。”
她没有犹豫,直接划破胳膊,鲜红的血跟珠子似的往下滚。
华珉忙拿棉布按住她的胳膊。“够了够了,这些就够了!”
想把盐云草养成能够起死人肉白骨的神药,光滴人血是不够的。
每天还要在卯时浇半碗无根水,颂道德经,最后一天将盐云草放进铺满玉石的锅里小火烘干,这才算大功告成。
深秋的雨水很少,幽兰只能领着手下的兵天不亮去接露水。
李元英的院子里大门紧锁,她快两个月没出院子。
李时雁想要见李元英,却被幽兰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这天,李时雁终于忍不了了,叫上二哥李扶星一起去找李元英。
二人在院外被带刀的兵士拦下。“我家将军说任何人都不能进院。”
“睁开你的眼好好瞧瞧,我俩都不让进?”李扶星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的难以置信。
“二将军恕罪!”兵士冷脸道。
李扶星上蹿下跳,连忽悠带吓唬,守院的兵士就是纹丝不动。
他气得直挠头。“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将军,就有什么样的兵,跟小沛一样,轴得要命。”
李时雁见说不通,只能硬闯了。
这些兵士哪里是他俩的对手,几下就被收拾了。
二人闯进屋时,李元英正在给盐云草喂血。
李扶星大叫一声。“小沛!你这是在干嘛?”
李时雁急得眼眶都红了,拿起桌上的棉布,捂住她的伤口,连名带姓地喊她。“李元英!你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