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温栩之回忆起上次生病晕倒时,身边并不是顾寒宴。
可是那天,她同样梦到了他。
相较于现在站在温栩之身边的顾寒宴,梦里的他总是温柔的。
在温栩之发烧的时候,他会给她递来毛巾,甚至在旁边喂温栩之吃药喝水……
事实也的确如此。
想到这,温栩之忽然打断顾寒宴的讽刺,轻声问:“顾总,你记得我大四那年一次重病吗?”
顾寒宴身形一僵,“你说什么?”
可很快,他就回忆起来温栩之说的是什么。
温栩之刚工作的那两年,其实并不太会平衡生活和工作的压力,以至于每次在赶工的时候,整个人都会突然生病。
印象中病得最严重的一次,是温栩之因为流感病倒了。
可学校要她交两份作业三份报告,同时又在顾氏这边赶一个最新的项目。
当时温栩之觉得自己肯定挺不过这一关了。
即便躺在床上浑身虚弱的时候,脑子里也在想着手头的数据和作业。
在校外小小的出租屋里,温栩之觉得自己要死了。
可是那天,顾寒宴打来电话知道温栩之的情况后,晚上下班便直接赶来。
不仅给温栩之带了饭,而且带她去看了医生。
后面几天,顾寒宴几乎都在出租屋里陪着温栩之。
回想起来虽然是带着病痛的回忆,可对温栩之而言却是她人生中不可多得的美满时刻。
顾寒宴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寸步不离。
甚至温栩之半夜迷迷糊糊醒来,看到顾寒宴就在床边,在她小小的书桌边。
他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敲打键盘,认真工作。
明明是英俊的面孔,在笔记本的灯光照耀下却显得有些遥不可及。
温栩之记得,自己当时伸出手,小心翼翼叫顾寒宴的名字。
和平时不一样的,她没有叫顾总。
顾寒宴。
这三个字从温栩之嘴里说出来,带着格外好听的感觉。
回想起来,温栩之的眼眶几乎瞬间就湿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会有这些莫名其妙的感受。
明明已经离开顾氏,离开顾寒宴,温栩之还以为他们两人从此以后都没有再有什么交集。
可事实证明,温栩之的猜测是错的。
顾寒宴对温栩之的影响,不仅仅存在于这几年对她的培养,而且还在于他们永远是一个圈子。
换句话说,只要温栩之不想换自己的职业,还在这个领域工作,那她就不可避免的要见到顾寒宴。
“温秘书,我和你说话的时候都能走神,请问你是在想什么?”
顾寒宴的话语将温栩之的注意力拉回。
温栩之抬头,静静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对视。
明明是隔着很近的距离,顾寒宴觉得自己好像伸手就能触碰到温栩之,可是却又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早就变得很远很远。
或许从温栩之离开顾氏那天,一切破败就早就已经有了端倪。
顾寒宴不言。
两人的回忆同时进行到此,他心底涌起一种难言的复杂情绪。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心平气和的说话,如今温栩之提起从前,对顾寒宴而言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温秘书和我提这些,是做什么?不会是想拉着我陪你缅怀从前吧?”
话说出口的瞬间,顾寒宴其实在心底懊悔不已。
他想说的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不是以这种语气,可是话到嘴边偏偏就变成听起来像是讽刺的指责。
原本顾寒宴还想再解释什么,可是抬头望去,温栩之脸上那因为回忆泛起的柔情和委屈,早已悉数褪去。
那双好看至极的眼瞳望过来时,眼里早就没有顾寒宴所熟知的感情。
温栩之回神,一字一顿对他说:“顾总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
顾寒宴打断了温栩之的话:“怎么?要赶我走?”
原本要说出口的话语被噎住,一口气好像也被憋在心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温栩之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如果我说是的话,你可以现在就走吗?”
换来的是男人的冷脸。
顾寒宴果然隐隐动怒,看着温栩之,几乎是一字一顿:“温栩之,你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机会。”
“我今天过来找你,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说。”
他只是没想到,自己刚到林氏就看到温栩之那几乎失神的模样。
这让顾寒宴怀疑,温栩之在林氏真的过得好吗?
温栩之的话语阻止了顾寒宴继续往下想,“那顾总来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