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按理说,逍遥歌舞厅应该是最热闹的时间。
可眼下,却与往日大不相同。
厅堂里闪烁的彩灯都关了,只剩下一盏白色的射灯,把舞池中间的一块照亮。
刚才外面发生了恶性的刺杀事件,很多人都亲眼目睹,王浩被刺了一刀,轰然倒地。
现在,无论是黄毛从茂丰带来的小弟,还是那些从斧头帮投降过来的,大多数人都聚在歌舞厅里,群龙无首,都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正在此时,几束汽车明亮的灯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一群人从车里跳了出来,榔头一脚踹开了歌舞厅的大门。
他的身后黑压压的,足有百十来号人。
众人皆惊,不知这是又要发生什么,纷纷带着惊愕的眼神,望向榔头等人。
榔头站在门口,环视众人。
阴测测地问道:“王浩呢?”
人群中跑出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又矮又瘦。下巴上还留着一撮小胡子。
“榔头哥,榔头哥……”
榔头看了他一眼,问道:“花皮,我听说王浩让人捅了?是死是活?人现在在哪?”
叫花皮的矮子满脸谄媚地来到榔头面前,眉飞色舞地说:“卧槽,长毛动手可真……”
他刚开了个头,榔头抬手就是一巴掌。
“我问你我王浩兄弟是死是活,人在哪,你他妈的胡扯啥?”
刚才的杀手骑着摩托,与王浩擦肩而过的瞬间出力,一击致命,摩托车都没停。
所以表面上,没人能确定就一定是长毛出手。
所以见花皮那张嘴开口就要提到长毛,榔头不由得有些心虚,所以赶紧一巴掌制止他。
花皮被打得眼前金星乱冒,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畏畏缩缩地回答:“在康德医院,据说……还没脱离危险期。”
“操,我的王浩兄弟啊……”
榔头带人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停住脚,转过身,对歌舞厅里的众人说:“我王浩兄弟出事了,现在,我来亲自接管石龙镇,你们都老老实实在这等着,乱搞事情的,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点头。
榔头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扯着嗓子嚎叫:“我的王浩兄弟哎……”
嚎了几声,忍不住哈哈地笑了。
他带着一众人,摇头晃脑地来到康德医院。
进门之前,他吩咐手下,留下四五十人,守住了医院的前门和后门。
大声地吩咐:“都把门口给我守住了,我怀疑杀我的兄弟的凶手就藏在医院里,别让他跑了。哈哈哈……”
康德医院不大,医护和患者也不多,看到这群手里拿着钢管和砍刀,凶神恶煞一样的家伙,早都吓得不敢吭声。
榔头带着四五十号人,大步流星地上了二楼。
到了二楼,看到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门前站着几个人,腰里都别着菜刀。
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跨梁背心,大裤衩,踩着人字拖的老者。
榔头大步走过去,问道:“我的王浩兄弟哎……”
那几个人警觉地拦住去路。
“这是茂丰榔头哥,你们哪来的小逼崽子,赶紧滚开!”
榔头身后的人狗仗人势,大声地嚷嚷。
老头翘着二郎腿,笑呵呵地说:“榔头哥好快的消息啊。阿浩刚被偷袭,榔头哥就来,您这是未卜先知啊。”
老白话里有话。
榔头眉头一皱,上下打量,道:“你他妈谁啊。”
“我是王浩的干爹,论辈分,你可以叫我白大爷。”
榔头啐了一口,道:“滚你妈的大爷,你他妈谁大爷!老不死的。王浩呢?是不是在里面?”
榔头人多势众,根本没把老白和这几个小弟放在眼里,伸手就去推门,身后的那几十人也跟着往前涌。
老白的两个手下毫无畏惧,纷纷伸手,拽出了菜刀。
“操,敢动家伙!”
“活腻了!“
榔头身后的人,也纷纷拽出了钢管和砍刀。
几十人面对着包括老白在内的三四个人,一时间剑拔弩张,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老白不慌不忙,嘿嘿笑了,说:“浩子受伤严重,医生说得恭敬,既然榔头哥有心看望浩子,那请一个人进去吧。如果榔头哥不敢,那就算了。”
这激将法再明显不过了,但气氛僵到这,榔头要是不肯,反倒丢了面子。
不过,榔头无所畏惧,他相信长毛这一刀,肯定刺中了王浩。
因为在石龙镇逍遥歌厅的场子里,有他安插的眼线。
花皮就是其中一个。
王浩中刀之后,人们是亲眼看到,有殷红的血,从身体下流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