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之人向来清正,否则以江老的本事,江九淤绝对不可能到现在还只是一个江州府府尹。
“冤死之人乃是荣国公府二房小娘,共十余人,皆为良妾,她们都是被榆阳县主命人打断腰椎而死,如今尸首还被停放在荣国公府底下的义庄之内,她们家中之人也未得知此事。”
“十余名良妾?!榆阳县主竟这般心狠手辣?究竟是为何她要这么做?”江知韫惊呼出声。
疏影沉吟了一下,就将那日的事情全盘拖出。
随着她这话一落,江老便一掌打在了石桌子上。
“如此阴毒!仅仅是因为口舌之争,就将这些无辜的人打死!倒是和她那父亲一样!”
“所以我们想请江老出面,为这些人讨个公道,若换做其他人,或许话都还未曾说出口便被压下去了,可若您在的话,天下儒生学子皆会同你并齐。”容衡阳淡道。
江老抬手一摆,“你也无需恭维我,我知你是如何想的,此事我可做,但我却有一个要求。”
“您说。”
“说到底这些小娘之死也与荣国公府二房脱不了干系,所以我要此事发起后,你们大房绝不能护下容复殊,到时他罪如何,便听天由命了。”
江老道出此话之时,一双眼眸都紧紧地黏在了容衡阳的面容之上,企图从中看出他有无半分犹豫。
可容衡阳听完后,却只是漠然勾唇,“江老请放心,若我们想庇护他的话,今日也不会在此相见了,自己做出的事,自是要自己承担后果才是。”
“你很不错。”江老万般满意的点着头,“你心性如此,我倒是可以将疏影安心交付于你了,不过你可不许欺了她。
虽说如今孟氏无人,可除却孟氏之外,她的身后还有我们这些人。”
“晚辈自是知晓。”容衡阳站起身来,朝着江老便作揖一拜。
看着他这副样子,疏影眼中含满了柔意。
“江老,有人前来拜访。”
容衡阳话音刚落,亭外突然走近了一名小厮。
听见小厮这话,江老朝外望了一眼,“正真要拜访的人来了,容家小子,你且猜猜是谁?”
“魏王。”容衡阳眼底浮现寒凉。
江老转头看向小厮,只见小厮颔了颔首。
“可要先避一避?”江九淤出声道。
若是被魏王瞧见容衡阳与疏影在此,难免魏王又要多想些什么。
容衡阳这臭小子便也算了,他自己有能力解决,可疏影绝不能在身份没有表明之前被褚氏之人注意到。
“我领你们去后院吧。”江知韫柔笑一声便挽住了疏影的手。
此时疏影才认真的注意到眼前的女子。
她衣着浅淡,青丝用一根白玉素簪挽着,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温柔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比起白芷瑶的‘才情’气,眼前的江知韫才是真正的知书达理。
“多谢姐姐。”疏影浅道一声。
江知韫眸色瞬间一柔,将疏影的手挽得更紧实了些。
她领着疏影和容衡阳走到后院的楼阁上落座。
“我们在此地等着便可,这里可以瞧见整个亭台,还能听见那儿的谈论。”
是个偷听的好去处。
“好。”疏影笑着,就在江知韫的身边落座了。
江知韫看着身侧之人,唇瓣中微抿起了几分苦涩。
“你同他……是有几分相像的。”
疏影一愣,“他?是……”
“孟玄鹤。”容衡阳替江知韫答道:“孟氏长房嫡孙,你嫡亲的堂哥,也是当年的北坞第一才子,最有望入内阁封侯拜相之人。”
孟玄鹤……
听到这个名讳,疏影的眼前一阵恍惚。
她想起了自己幼时,京中的阿兄阿姐总会来族地瞧自己,给自己带好玩的好吃的。
阿姐最喜欢领着自己漫山遍野的跑,年纪小的阿兄也整日逗弄自己,唯有大哥……他最喜欢的便是跟在一侧看着他们玩闹。
在自己摔倒受伤之时,第一个抱起自己的人永远是他。
在疏影的记忆里,大哥永远都是那副遇事不惊,温和持重的模样。
“对。”江知韫敛下眉眼,藏去眼底的悲戚,“你的兄长,是我自幼便定下婚约之人。”
也是她……甘愿候一辈子之人。
“自幼便定下婚约?”疏影一怔。
她没有想到江知韫和大哥之间还有这等‘姻缘’。
“是啊。”江知韫抬起眼眸,小心翼翼的握住了疏影的手,“我母亲常说我是个犟种,怪只怪我年少时遇见之人太过惊艳,此后一生都难以忘怀。
疏影,今后你把我当阿姐可好?以后我替他照顾你可好?当年他时常同我说,他最放心不下,最愧对的便是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