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分明能够看清那长长的睫毛在颤抖,甚至是彼此的心跳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然而,他还来得及细细体会那是一种什么滋味,白露就一把将他推开,红着脸跑进了院子。
临进屋还不忘红脸回眸,轻轻摆手,“路上慢点!”
那一颦一笑,就如同一张画卷,一张只属于他赵红兵的画,深深印在了赵红兵的脑海之中。
冥冥中好似有一道光进入脑海,令他瞬间开悟。
一念执着,万般皆苦,一念放下,便是重生。
不是某人使他不敢正视这份感情,是他太拿某人当回事,来烦恼自己。
人生不应该只有梦想,同样还有生活,这样的人生才算完整。
是的,陈雨燕走了,他的心正如同这数九的寒风一样冰冷。
可她出现了,也似那如絮的春风,再次将他的心吹暖。
赵红兵不自觉的抬手就要去擦嘴,可手抬起来了,却终究又放下了。
……
转过天一早,赵红兵感觉从来没有过的精神,带上七哥就去了麻麻山,指点江山一般把砖厂的规划设计好。
和他想的一样,一队果然有不少人保持观望状态,对此他也无可奈何。
不过这样也好,地还没化冻,前期准备工作也用不了太多人,二队一百号壮劳力一呼百应,加上一队三十多人足够了。
叮嘱好七哥怎么施工,大喜他们那边也装好了车。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城。
上午九点,赵红兵开着拖拉机先一步到了海东供销社。
他把车停下,就赶紧跳了下去。
远远就瞧见一个人拖着胳膊,头上缠着纱布坐在板车上,走近一看,好家伙,居然是三毛子。
这小子还真是装逼过头,多灾多难。
“三哥,啥情况啊?”看着鼻青脸肿,断了一条胳膊的三毛子,赵红兵十分诧异。
虽然只是合作伙伴,对方的精明也让赵红兵不喜欢,可看到对方的凄惨模样,想笑,却又实在笑不出来。
“跟李开山干了一架。”三毛子使劲吐了口谈,“这逼就该死!”
“李开山!”赵红兵微微皱眉,这不是那天怂恿二杆子绑架周慧敏,还让人去赵家坪打了李小二的人吗?
赵红兵有些无语,“周小姐不是说不让咱管,她能解决吗?你着什么急?”
“我是不着急,可特么我不招他,他来招我,要不是昨儿我赶到及时,那孙子差点把我……”
“哥,你别激动,还有伤呢!”苏幼玲眼眶通红,一边摸着眼角,一边劝说。
“是啊三哥,消消气!”铁栓赶忙和赵红兵解释了一下事情经过,听的赵红兵毛骨悚然。
李开山觊觎苏幼玲不是一天两天了,昨天更是带人去电器行捣乱,不仅让苏幼玲丢了工作,还在她回家路上埋伏。
也得亏苏幼玲留了个心眼,提前用电器行的电话联系上了三毛子,这才没让李开山得逞。
或许有人会说,这也太简单?太粗暴?胆子太大了吧?
可这就是一个简单粗暴,胆比肝都大的年代,因为只要你做的隐秘,没人知道犯罪的人是你。
知青返乡更加重了社会的不稳定性,
否则又怎么会有八三年的严打?
最简单的例子,后世八八年响彻全国的白银凶杀案,可直到一六年才将凶手捉拿归案。
横穿二十八年,人生又有几个二十八年?
不是公安不努力,主要是破案手段匮乏,别说监控,互联网,就连通讯都不发达,埋个人还不简单?
“这个李开山,确实是个麻烦。”赵红兵眼底闪过一抹凶光。
此人可以找赵家坪去寻仇,以后未必不会再去。
他倒是不怕,可身边的人谁受伤,都不是赵红兵想看到的。
“红兵兄弟,我看那周小姐咱也指望不上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妹子,算当哥的求你,让她跟你去乡下躲段时间,我得跟他丫死磕到底。”三毛子难的认真起来,看得出是真打出了火气。
问题根本就在苏幼玲身上,这肯定是个大麻烦,收留她,就等同于在自己身边埋下了一个定时炸弹。
按说,自己的托把生意也接近了尾声,抽身事外,才符合苟王的立世法则。
可他真又能做到,上船不思岸上人,下船不提船上事吗?
赵红兵是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下来,“行,我保证她的安全。”
苏幼玲哭哭啼啼道:“哥,我哪都不去,我要守在你身边。”
“傻瓜,你在我身边,我还怎么放开手脚?放心吧,红兵兄弟是个好人,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三毛子道。
赵红兵的态度令三毛子很高兴,也不枉他冒着寒风拖伤带病的等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