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张丰年都知道,这马福平日里是个极其抠门的人。
其他本地的商人,对于此人应该是更加了解才对。
但是张丰年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对马福的表现,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似乎,这只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般。
所以事情的关键应该不是在马福的身上,而是在那个小道童的身上。
又或者说,是小道童身后的那位重云子道长。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就去禀报师傅。”
马福赶紧陪着笑:“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小师傅了。”
明明是出钱的那个人,可马福在这小道童的面前,却显得那么卑微。
小道童只是写着眼睛扫了马福一眼,有不客气的冷哼道:“不过我可要提前告诉你,见还是不见,那都是我师傅说的算,我只是负责通报而已。”
马福脸上的笑容越发恭敬:“这是自然,道长的规矩我们懂。”
“那就等着吧。”小道童说着,竟然直接关上了院门。
听着院子里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张丰年觉得这件事情越发有趣了。
他周围的这些商人,虽然比不上沈万三那种大豪商。
可是在大同府本地也都是了不得的人物,说是剁一剁脚,大同府都要震三震也不为过。
毕竟这个年头儿可没有多少纯粹的商人,想要安安稳稳的经商,没有后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否则不用说别的,光是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税赋,就能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况且,现在这个时候出行本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儿。
如果没有官面上的支持,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恐怕会被人吞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所以只要是经商的,并且想要把生意做的稍微大一点,就不可能不跟官员有所接触。
所以商人明面上的地位虽然很低,可实际上他们能够掌握的资源并不少。
区区一个小道童,竟然就敢如此给他们甩脸色。
并且这些商人非但不怒,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这事儿从里到外都透着诡异,也让张丰年对这个重云子越发好奇起来。
他可以肯定,之前大同府是肯定没有这个人的。
真能这么厉害的话,他不可能到现在才知道。
来大同府之前,他就已经让人调查过大同府的情况了。
这边儿有什么知名的人物,他不敢说了若指掌吧,却也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但是在大同府旱灾之前,他是绝对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的。
见到这些奸猾如湖的商人,一个个老实的跟鹌鹑似的,等在这里。
张丰年对这个重云子,算是彻底的有了一些兴趣。
他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神啊鬼的,如果真有这些东西话,最先倒霉的恐怕就是他们这些商人了吧。
无奸不商这句话,虽然也有些太过夸张的一点,但是大部分商人,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商人,基本上是没有绝对干净的。
就比如他建立的那个商号,虽然一直是诚信经营,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
但是有的时候为了自身的安全,给地方上一些上头的人上供,那也是没什么办法的。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钱商人可不会自己负担,终究还是会算入成本平摊到货物之中。
说的难听一点儿,这不就是用别人的钱给自己买路吗?
又或者是某些特殊原因,也总会轻微的触犯一些律法。
虽然不能说绝对,但是绝大部分成功的商人,身上都不可能太过干净。
这一点就连沈万三跟周古山他们这些人,也是绝对不会例外的。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佛,真的有什么报应的话……
他们这些人绝对会倒大霉。
然而事实却是,张丰年所认识的商人,基本上日子都过得相当的滋润。
锦衣玉石,绫罗绸缎。比全天下九成九的人,日子过的都不知道要好多少。
“这个重云字真的有那么灵?”张丰年饶有兴致的问道。
结果他的话才刚刚说完,周围那些商人的脸色刷的一下全都变了。
立刻紧张兮兮的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没有其他人。
这才连忙说道:“张老板万万不可在背后编排重云子道长的是非,万一被重云子道长知道了,那可不得了啊。”
“张老板,我们可没有骗你这重云子道长绝对是个了不得的高人。”其中一个人仿佛为了印证自己说的话,竟然还开始直接伤疤。
“就说前天吧,我突然之间生病了,看了好几个大夫都没有效果,最后还是别人介绍我来建的重云子道长。”
“重云子道长刚刚见到我,就看出我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