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转身跟着铉叔朝着不远处的黑车走去。
刚才柳墨白那阴鸷的眼神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若换做是以前,我恐怕会害怕求饶。
可如今的我即便害怕,也会选择直面男人,因为身后还有人等我回去。
“太太,从您进园开始,先生就一直在旁边看着。”
铉叔语气里夹杂着叹息,道:“你们看起来太像是一家人了,先生心里不好受的。”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我抿唇道:“黄景轩是两个孩子的干爹,我和他之间从未逾距,更何况我叫乔云染,不是陶安染,也不是你家太太。”
“乔家女不入柳家门的规矩,您和柳家家主也是知道的,还请柳铉管家日后注意称呼,若传出去对我不好。”
铉叔一愣,笑道:“我知道了,许久不见,乔小姐变了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铉叔平淡的一句话,竟像是把刀般戳在我心口。
我哑声道:“人都是会变得。”
“可先生没变啊。”
铉叔语气发沉道:“芙蓉镇的房子,先生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坐一会儿,您想要的东西,他都在努力地给,尽全力地给。”
“乔小姐,人心是肉做的,您的良心不会痛么?先生很想您和两个孩子,您回先生身边吧。”
良心
我若没有良心,早就从那高高的楼顶跳下去了。
万般委屈集结在我心口,但我偏偏不能去解释,只压抑住心底的苦涩,艰涩笑道:“我早就没有心了,铉叔以后也不要再同我说这些话了,过去回不去的。”
过去多美好啊,若可以我也想回去呐,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铉叔眸光沉了沉,没有说话,看我的眼神里带着失望。
我垂下头不再说话,仿佛一个做错事的犯人。
快靠近车子的时候,车门打开,修长的腿从车里伸了出来。
黄昏为柳墨白镀上一层金红色的光。
他背对着我逆光而站,黑色定制立领衬衫,将他的身形完美地勾勒了出来。
柳墨白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极致,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足以令我呼吸凝滞,产生不顾一切想要奔向他拥抱他的冲动。
还好,理智还在,我还知道此行的目的。
男人甚至没有看我一眼,烦躁地扯下手腕上那块镶了红宝石的金色手表,随手丢到车上。
随即抬步朝着不远处一个窄巷走去。
他极快的步伐昭示着此时烦躁的心情,我小跑着跟在他身后,看着那高大的身影,心中略微不安。
黄昏时分,带孩子来玩耍的家长大多已经开始打道回府。
面前这只有不到三米宽的窄巷更是无人问津。
终于柳墨白停在了我面前,一阵浓烈的酒意铺面而来,几乎完全压制住他身上的檀香。
我深吸了口气,柳墨白居然喝酒了。
印象中,柳墨白只喝过两次酒,一次是成亲那日的合卺酒,另一次则是在白爷家伤了我。
“解释”
男人低沉发哑的嗓音微微颤抖,像是极力压制着某种剧烈地情绪。
“你想我解释什么?”
我哑声道。
需要和柳墨白解释的东西有太多了,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他又想听哪个。
男人越发粗重的呼吸在安静的空气里显得越发清晰。
须臾,他倏然转身,一只冰冷的大掌捏住我的下巴,将我按在了墙上。
柳墨白身形本就高大,他站在我面前像是一座巨大的牢笼,将我禁锢在他和墙中间。
浓烈的酒气充斥了我的鼻腔。
男人矜贵的脸泛起浅浅的红,但却红不过他眼尾的颜色。
下巴传来钝钝的痛感,柳墨白怒极了,低沉着声音从后槽牙挤出。
“全部!我要听全部!你和黄景轩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瞒着我孩子的事?为什么我的孩子要认黄景轩当干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