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娘子,你还有何话要说?”
“我……”白氏顿时慌张了起来,“我不知道为何琴房里有这两样东西,我不常去琴房,我真的不知道……”
“不常去?”段景曜看向暗卫,暗卫会意,解释道:“属下问过院子里的丫鬟,白大娘子每日傍晚吃饭后都去琴房。”
“我……我只是在院子里随意走走消食……”
白氏知道自己慌乱之下说错了话,眼下多说多错,她只能咬定自己不知情。
若是段景曜带来的察子去搜了院子,她大可一口咬定察子定是记错了院子,反正研磨盘和油缸已经从她院子里带出来了,这算什么铁证?
可暗卫是父亲的人……
乱了,眼下全都乱了!
原本韩林一死,她便是可怜的遗孀,惹人怜惜,也能得阖府照应安度余生。
可一旦证实了她是凶手,苦心经营十个月,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韩林一死,有人便容不下我了。”白氏一脸恐惧地看向韩若江,悲切道:“有人要陷害我,父亲!是有人要害我!”
韩若江心凉了半截,他后悔了,若是不逼韩林成家,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
“有人要害你?你有什么值得别人害你?”
“清儿,你为何要撒谎,三叔母往日里最疼你了,你说,到底是谁教你撒谎污蔑我?”
“清儿没有撒谎……”韩清儿细柔的声音淹没在了白氏的不甘之中。
“父亲,是大哥,是大哥教清儿撒谎的!
还有二哥!韩林得罪了二哥!杀了韩林还不够吗?还要诬陷我!这是想让三房全都去死啊!”
韩文冷笑一声,不欲争辩。
她有胆量害死韩林,却没有心思去处理干净证据,更没有智谋让自己全身而退。
难道白氏就没有想过若是东窗事发自己该怎么善后吗?
他收回方才对白氏的评价,以为她办事周全毅力非凡,以为她事到临头能够镇定自若,眼下一看,不该高看了她。
倒是韩其佑一听白氏的话,就忍不住去和她争辩:“胡说八道,三弟是我亲弟弟,我疼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害他!”
“就是!枉我一片真心待你这个妯娌,眼下铁证如山,你还想攀咬我们!”张氏恨得牙痒痒,心里却又有些止不住的去佩服白氏,佩服她的程府、手段还有素日里装温柔的本事。
想着想着,张氏心里又暗暗得意,就算白氏厉害,那又能怎样?
人啊,往往就因为选了错的路而葬送了自己的前程,真是糊涂!
众人都沉默了起来,除了一直在抽泣的白氏。
韩清儿不明白三叔母的意思,可从其他人的反应她能看出来,是三叔母害了三叔。
她揭穿了三叔母偷偷藏种子的事实,不知道三叔母会不会怨她?
想了想,韩清儿蓦地开了口:“母亲,我饿了……”
韩清儿细细柔柔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也是她太过安静,才让韩若江忘了她也在,“清儿,你先去吃饭
。”
韩若江刚说完,张氏心里不安,眼下这般重要的时候,她可得留下来看热闹!
满汴京城恐怕也找不出这般热闹了,世家大族白家的女儿可是个顶个的优秀,眼下却干出了这等谋杀亲夫的事!
生怕韩若江让她去带韩清儿吃饭,张氏连忙说道:“清儿,快去吃饭吧,快去快去。”
说着话,张氏又推了韩清儿一把,韩清儿就小跑着离开了。
韩若江侧了侧头,张氏的小心思,简直让人没眼看。
段景曜轻咳了一声,反驳着白氏的自辩之语,“从一开始查案,就让暗卫在各院子里悄悄守着了,断然不可能在暗卫眼皮子底下有人将油缸转移到你的院子里,更何况你所说的陷害你的大公子二公子,自始至终就在韩大人和我的眼皮子底下。”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韩林死了,你们欺我一个未亡人孤立无援,他还尸骨未寒,你们怎么敢啊!”
白氏的哭泣里,泣着血和痛。
可惜她眼前并无心软之人。
段景曜看向韩若江,暗示道:“韩大人,找证据和锁定凶手,我和楚推司能做的仅限于此。”
韩若江叹了口气,心中无限悲凉。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还是家丑。让白氏承认罪行,还是得他来开口。
说到底,这就是桩算不清的糊涂账!
“孩子,唉……你为何不直言和离?何苦算计十个月换来一个两败俱伤!”
白氏擦干净了泪,站直了身子
,声音里多了些坚强:“父亲,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说到底是韩府对不住你……你若是说了和离,为父怎会不允你?”韩若江话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