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和纵火案有关,且皇城司还查不到其中的关系,段景曜和楚昭云便下意识地将韩文想象成了一副老奸巨猾的精明相。
可眼下往灵堂里一看,韩文此人生得一副圆头圆脑的模样,身材也是抵上两个韩其佑。
正扶着棺材嚎啕大哭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太精明。
谁能将看起来这般憨直的韩文和纵火案联系上?
人不可貌相。
段景曜深知,韩文定然不是一般的有城府。
“韩大人。”
“景曜,可是查到了什么线索?”一旁的韩若江强撑着精神,问着段景曜。
“还未曾有线索,不过在失火之前,府上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曾前往书房寻找韩林。”
听段景曜这么说,韩其佑连忙解释:“父亲,我已经同段提举解释清楚了,我只不过是关心三弟,此事与我无关啊!”
扶着棺材的韩文也停了哭声,抬眼看向段景曜。
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见父亲问段景曜:“景曜的意思是说,怀疑自家人害了韩林?”
“韩大人细想,若是外贼,他能悄无声息地进韩府摸进了韩林的书房,又能成功下毒并纵火,既有这本领,为何不一剑刺死韩林?为何杀人之后还要焚尸进行遮掩?”
“这……”韩若江若有所思,他下意识以为是以前的政敌报复他,可段景曜的话不无道理,有这本事在韩府来去自由的本事,怎么不来杀了他?
焚尸,恐怕是为了遮掩下毒一事。
失火而
亡,是意外。若是政敌,何必多此一举将韩林之死伪装成意外?
看来,很有可能是家贼!
韩若江眼神看向了大儿子和二儿子,语气里像掺了冰一般:“你们手底下的动作,为父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真有人错了心思害死了林儿……”
他只是这般说着,已然心痛万分。
手心手背都是肉,若真是老大或者老二下的黑手,他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万万不能再失去第二个儿子……可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要查清!
“若真是你二人,为父饶不了你们!”
“父亲,我没有!段提举和楚推司已经审问过我了,三弟的死和我没有关系……”韩其佑有些心虚,毕竟是他不让韩林出门的,说完了见段景曜没有揭穿他话里的刻意隐瞒,这才松了一口气。
相比于焦急的韩其佑,韩文淡定地让人怀疑他才是两人中的兄长。
“父亲,我听了三弟的事从外头匆匆赶回府里,还未曾来得及和段提举说话。”
“景曜,就当着我的面问。”韩若江说完,让手下人把凳子搬到了棺材前。
他看着棺材里静静躺着的人,心里百般酸楚。
他知道自己的三个儿子各有所长,可也得承认三个儿子他都没教好。
老大看重亲情,可没几分真本事,让他管七八个人都难,如何指望他管偌大的韩府?
老二本事不小,可走几步路就累、说几句话就喘,心思动不停,可是
身子却懒得一动不动,什么事都不会亲力亲为,能担得起什么?
老三倒是个机灵的,心思活泛身体也康健,可他喜好男人,如何能绵延子嗣?
韩若江叹了口气,老三韩林以为自己有龙阳之好的事瞒得密不透风,其实他早就知道了,还是老二韩文告诉他的。
想他韩若江一生为朝为民,老了闲赋在家却又有操心不完的事!
任凭他在朝堂中游刃有余,任凭他曾护主有功,任凭他手下追随者无数,可到头来才发现,外头的风光有什么用,还不是管不好自己家里的孩子?
当年生养韩林时,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辅,可这无限的风光也不是白得来的,他日日都是忙得昏天黑地顾不上家里。
银钱上从来不会短了孩子,不管韩林要什么他都给上最好的,韩林享用过的山珍海味金银玉器数不胜数,他本人都不曾这般奢靡过。
可是,他唯独没有亲自教养韩林。
眼下看韩林躺在棺材里闭着眼的乖巧模样,韩若江后悔万分。
若是能重来一遭,他宁愿不管这大盛的天下,就算辜负陛下,他也得把家里的三个孩子都教好……
韩若江坐在棺材旁,收回了自己的眼神,看向说话的段景曜。
“申时前,二公子可曾见过大公子?”
韩文从来没有把段景曜和一旁那个不知名的衙门推司放在眼里,眼下也无非是为了让父亲安心才配合一二罢了。
“见过。
”
“二公子可是去韩林院子里寻韩林了?”
“是,我同大哥打了个照面就去了三弟院子里。”
段景曜心下了然,韩其佑说的是真的。
“可是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