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查清,是因为楚昭云相信伯爵府里没有大恶之人,或者说,没有那般手段高明的人。
不是她瞧不起伯爵府,只是祖母和母亲都是豁达清明之人,除了楚翰和他的妾室们,伯爵府的家风也是极好的。
用排除的法子也知道,刺激了孙氏的人就在这后院之中。
问完了翠香,楚昭云没有直接叫范姨娘来问,而是让楚淑云自己随意叫,就按照她眼中的审美来叫,谁好看就先叫谁。
第一个进来的是王姨娘,不仅仅是好看,而且年轻。一问才知道,王姨娘只比楚昭云大七岁,因着家中父兄嗜赌成性她被卖进了高门大宅,运气好遇见了楚翰。
楚昭云能看出来王姨娘眼里淡淡的疏离,王姨娘也是直言,说她是最受宠的姨娘,平日里也不会和孙氏碰面,更谈不上害她。
第二个进来的是宋姨娘,也是十分貌美,但比起王姨娘的艳丽之美,宋姨娘生的珠圆玉润,是另一种温润之美。宋姨娘说话直接,她和孙姨娘不熟,且用自己下半辈子来发誓她和此事没有任何关系。
发誓这一套在楚昭云这里并不管用,但宋姨娘确实和孙姨娘没什么牵扯。
第三个进来的是崔姨娘,她记得翠喜说过,崔姨娘也经常挤兑孙姨娘。崔姨娘看见楚昭云便心虚了起来,自知理亏,连忙把自己和孙氏的恩怨说了出来。在楚昭云听来,无非是些鸡毛蒜
皮的小事,因着两人的院子离得近,所以总是见着,总是拌嘴。
崔姨娘称自己前几日得了风寒,好几日不曾出门了,这几日并未招惹过孙氏。
这府中整日来来去去许多小厮丫鬟,若是扯谎反而是得不偿失。
……
楚昭云掰着手指头数着,第八个,也就是最后一个进来的,才是范姨娘。
目测着,范姨娘比孙姨娘还要年长几岁。
看她的穿衣打扮,应当也是个不受宠的。
“范姨娘,昨日你和孙姨娘起了争执,今日她便吞金自杀,很难说这两件事没有关联。”
“我……”范姨娘张着嘴,跟吞了只蝇虫似得恶心,早知道昨日就不挤兑孙氏了,她怎么就这么倒霉!
缓了缓才解释道:“二姑娘,我昨日也没说什么,就说她穿那衣裳显老气不好看,她要是听了这话心里受不住自杀了,我真是要冤枉死,她以前也不是个这么脆弱的性子啊!”
“那她是个什么性子?”
范姨娘一噎,她也不知道怎么掩饰自己的心思,含糊说道:“她脾气软,遇事也看得开……”
“范姨娘怎么不直接说她就是个软弱窝囊的受气性子?否则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被你挤兑得只知道哭。”
“我……我没有……”
“你没有?”楚昭云心里明镜一般,这个范姨娘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她怎么不去挤兑王姨娘?
分明是两个姨娘都不受宠,脾气大些的就整日里欺负脾气窝囊的。
楚昭云心里也清楚,孙姨娘的死和范姨娘没有关系,可这并不代表范姨娘没做错什么。
被紧盯着的范姨娘,出了一身冷汗,也知道自己糊弄不过去了,认错道:“二姑娘我知道自己错了,是我心性小,老是找孙姨娘不痛快,可我也没想气死她啊,她……这说到底是她自己受不住才去死的,要是真的怨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去院子里等着吧,自有大娘子发落你。”
范姨娘一愣,听楚昭云这意思是不怀疑孙氏因她而死了,一反应过来,她就忙不迭出了卧房。
楚昭云有些头疼。
她又将秦氏叫了进来。
开门见山问道:“母亲为何觉得此事和珍云脱不了干系。”
秦氏有些羞愧,她也不该用这般恶意去揣测一个孩子,可这是她的直觉,她不想瞒着楚昭云。
如实说道:“上次在秦府,昭儿替我管教了珍云,我是打心底里高兴。回府后第二日,珍云便来我院子里请安,我见她看宁儿作画时眼里有羡慕,便让她跟着一起学。可是……”
“母亲但说无妨,我自不会偏袒任何人,当然了,母亲的话于我来说也仅是一听而已。”
秦氏松了口气,就怕自己左右了楚昭云的想法,接着说道:“可是我总觉得珍云这孩子眼里阴沉沉的,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问她,她便立马又换了明媚的眼神看着我,我甚至有几次都觉得是自己看错了,我总觉
得这孩子没这么简单。”
说完,秦氏又问楚昭云:“昭儿,你觉得一个自小敏感多疑又极其在乎嫡庶的孩子,在秦府尚且能冲着秦家姑娘撒脾气的孩子,会因为你我的几句劝解就改了性子?”
楚昭云听明白了秦氏的意思,有一瞬间恍惚,反问道:“母亲,知错就改,这不是应该的吗?”
秦氏爱怜地看着楚昭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