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贺榕醒了!”
齐舟匆匆跑上前来,打断了段景曜和楚昭云的谈话。
“他能说话吗?”
“能,方才还听见他要水喝,那庞大夫也说贺榕的伤就是看着凶险,其实并未伤到要害!”齐舟越说越激动,看见段景曜和楚昭云一脸淡定,他才收敛了几分。
这也怨不得他,毕竟最开始都是因为一封信,而信里又只写了“贺榕必死”。
很有可能,这贺榕就是破局的关键啊!
“大人,这边请。”
“齐祭酒,我二人去即可,你且去好好想想如何同章纮的家人交代。”
“……”齐舟激动的心,硬生生凉了半截,他怎么就忘了这一茬。
也顾不上在原地石化的齐舟,段景曜和楚昭云大步流星去找贺榕。
“大人打算如何审问贺榕?”
“昭云如何想?”段景曜说完,又解释道:“我并非是想把问题抛给你,实在是心中也无章程。”
楚昭云心里也乱。
谁都明白,这个贺榕,定是关键之人。
想了想说道:“我们直接问他知不知道信的事?或者问他为什么要自杀?还是说问他到底和章纮的死有没有关系?”
“还是说问他,正午时分回书斋后为何鬼鬼祟祟?”
两人一合计,更乱了。
原本大步向前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反正都等了一天了,让贺榕在躺一会也无妨。”
“我觉得大人说得对。”
说完,两人坐到了廊下台阶处,两颗脑袋凑在一起,低声盘
算着如何审问贺榕。
“大人,我觉得还是得先问章纮的死。”
“如果他一口咬定章纮的死与他无关,就把苏令之所看到的说出来。”段景曜说完,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说道:“若真是他杀了章纮,他杀章纮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动机,可他杀自己算怎么回事?”
“……”楚昭云也苦恼,试探道:“莫非他故意没杀死自己,想伤了自己栽赃给别人?”
她这般说,是因为她想到了林文茵。
当初在长公主府,长乐郡主出事后,穆小漫也出事了,随后林文茵也紧跟着惨遭毒手。
当她也成了一个受害者的角色后,大家同情她,或者叹息她运气好才活了下来,没人去想凶手就是林文茵。
说不定贺榕也是这般想的。
“有道理,倒是我没抓到贺榕捅自己匕首的现行,眼下说不定就在找是谁害了他。”段景曜越想,越觉得楚昭云说的有道理。
“所以,我们先揭穿他自己捅自己匕首的事,看看他怎么说!”
“好,然后再问章纮的事。”
“好。”有了章程后,楚昭云似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
两人一拍即合,正欲起身时,也不知怎的,两人同时动作,脑袋竟撞到了一处。
砰一声,楚昭云差点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里。
疼得她龇牙咧嘴。
段景曜揉了揉额头,焦急地扶着楚昭云站起来,问她:“昭云,你还好吗?”
“嘶……还好、还好,大人的头……怎
么这般硬?”
“……难道,是因为幼时我经常与师姐比谁的头硬撞出来的?”
“……”楚昭云想到了把她撇下的师父,这理由听起来合理了许多。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额头,低头悄悄擦去眼泪。
不是她想哭,这眼泪是撞出来的,生理性的疼痛,根本忍不了。
“大人,我没事,走吧。”
“好。”
好在两人合计出了如何审问贺榕,这一撞虽然疼,但在正事面前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一路赶到了贺榕的房间,一推开门就闻到了药味。
受伤的人披着衣裳,正半躺在床榻上喝药,桌子上还有两碗空的药碗。
一直守着贺榕的察子看见自家大人来了,便不动声色地退到了一旁。
“啧……真是太苦了。”贺榕喝净了药,才看向来人,声音虚弱道:“段兄,楚兄,你二人可有受伤?”
“贺榕,我二人是皇城司之人。”段景曜面无表情地解释,并不打算接受贺榕的这份关心。
反而是贺榕,听了段景曜的话后并不似其他弟子一般反应。
他先是愣了愣,将药碗好好地放平在榻边后,抬眼看着段景曜和楚昭云。
然后,他笑了。
笑了。
贺榕,如释重负地笑了。
笑得段景曜和楚昭云头皮发麻。
“贺榕,你……”段景曜还没说完,就被贺榕打断。
“大人,皇城司的大人!既然你们昨日乔装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