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曜当机立断推了把齐舟。
齐舟离门最近,他慌慌张张连滚带爬地往门上扑了过去,探了探头看门外无人松了口气。
“是风,风太大了,这门上的锁老旧了,是风是风……”
说完,就摸着黑去拖自己的书案,想用书案抵住门。
待在原处不动的段景曜,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护着楚昭云。
楚昭云也二话不说掏出了自己的匕首,也顾不上自己功夫还没练出个所以然来。
她也想护着段景曜。
她心中有些不安。
低声问道:“大人,今日你我二人在此,若是还有人身亡,会不会于大人的前途有碍?”
“无人伤亡最好,可若是有人伤亡,也怨不得你我。眼下这种情况,护好自己,再说其他。”
掺了雨的风,格外凉。
楚昭云点了点头,眼下他们只能把伤亡降到最低。
她也明白,他们来就是查案的,总不能说他们来了,有了伤亡就是他二人的罪过。
楚昭云闭了闭眼,告诫自己,莫想太多,抓到凶手才是要紧事。
只是这黑灯瞎火之下,总觉得有什么脱离了掌控。
她又睁开眼,努力四处张望,可除了段景曜的脸,她什么也看不清。
吱吱啦啦的声音停了,是齐舟停了手里的活,用书案抵住了书斋的门,也挡住了冷风。
“火烛火烛我方才放哪了?”齐舟念叨着。
他又回方才摆着书案的地方摸火烛,方才急匆匆地一把将书案上的一应物品都扫到了
地上,眼下找不着火烛才又着急了起来。
过了片刻,齐舟才松了口气,大喊道:“找到火烛了,莫慌!”
楚昭云也松了口气,方才一直黑着她心里莫名慌张。
她不动声色地将匕首插回了大腿的绑带处,段景曜也不动声色收回了护着楚昭云的手。
齐舟吹了火烛,先点亮了段景曜的蜡烛。
烛光一亮,书斋里的情形也明朗了几分。
除了章纮,其余弟子都端坐在自己的书案前。
砰!
就这般眼睁睁的,楚昭云段景曜齐舟三人,亲眼看着端坐在对面的苏令之,一头倒在了他的书案上。
众人屏气凝神,也不敢说什么,不知苏令之是困了要睡,还是……
只余齐舟一人胆战心惊地在给各位弟子点着蜡烛。
末了,才说了一句:“苏令之,把你蜡烛拿上来……”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看着苏令之。
林潼川伸着手,颤颤巍巍地指着苏令之,“齐齐齐祭酒,苏令之头上是不是……插了一根……银针?”
“什么?”齐舟往后趔趄了几步,回头看向段景曜楚昭云。
楚昭云起身,腿上像绑了千斤坠似的沉。
风吹灭蜡烛后她便一直不安,就算看不清书斋里的人,她也竖着耳朵听着,并未听到有谁起身的声音。
可苏令之头顶插的,确实是一根长长的银针。
楚昭云像从书案上扶起章纮一样扶起苏令之,段景曜连忙帮着忙。
“苏令之,他死了。”楚昭云说完,扶在
苏令之身后的手,使劲伸向了段景曜,捏了捏他的胳膊。
段景曜咽下了嗓子里话,接着听到楚昭云说:“先把他扶到后头。”
等将苏令之平放在地上,楚昭云抽出了苏令之头顶的银针,转身看着呆坐在原处的各个弟子。
齐舟本就慌了神,眼下看楚昭云举着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漏跳了一怕,他今日,算是彻底完了。
一个章纮还不够吗?别说当国子学的祭酒了,他恐怕要回老家了!
齐舟不安地重复道:“苏令之他……他死了……”
毫无疑问,定是有人趁着方才蜡烛灭了书斋黑了,悄无声息地动手了。
“齐祭酒?”
本是楚昭云轻声一唤,谁知齐舟吓得一哆嗦,双手使劲揉了揉眼,才问楚昭云:“何事?”
“杀害章纮的凶手还没揪出来,接着问话。”
“是,是!究竟是谁杀了他二位!”齐舟动了动冰凉的手,朝着段景曜和楚昭云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一动作被许武清看在了眼里,心中不免起了疑,这新来上舍的两个弟子,恐怕另有身份。
不过这与他有何干系?
或者说,死了两个同窗,与他何干?
等楚昭云落了座,许武清才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大雨倾盆而下,倒是少了雷声。
寒意也透过各个孔隙钻进了书斋里。
伍遮天生体弱,眼下有些受不住寒,犹豫了片刻,见无人开口,便主动说道:“齐祭酒?往常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