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丞渊眸底的笑意收敛，垂首咬了口她嘟囔的小嘴。
“咝……”
不疼，夏雨惜故意很夸张的呼痛。
厉丞渊轻轻淡淡的瞥她一眼，继续解释——
“我是回来复仇的。”
他的声音，终于有了温度，却是冰冷的，带着彻骨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复仇？”夏雨惜睫毛剧烈的颤动，在他腿上坐直了身子。
厉丞渊盯着她诧异的眸子，一字一顿的道：“我怀疑当年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
夏雨惜眼瞳紧缩，无意识的揪着男人的衣角：“是谁？”
“当年才十五岁的我被誉为商业奇才，我爸很倾向于将来将厉家交给我打理，如果我死了，谁得益最多？”
厉丞渊淡淡的反问。
虽然此刻他的嗓音是平淡的，心里头却一直堵着一口气，仿佛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口上，都有些呼吸困难。
如果他没猜错，当年那些人的目标是他厉丞渊，可结果他没死，他的母亲和弟弟却……
厉丞渊压在膝盖上的手指一点点的蜷缩起来，呼吸也略微沉重起来。
这个仇，必须要报。
夏雨惜却是呆呆的看着男人俊美的脸，几秒钟之后，她听到自己不确定的声音：“你的哥哥姐姐们？”
他们和丞渊不是一个妈生的，联合起来对付丞渊一家人，动机明确。
“……”
厉丞渊抬眸看了小女人一眼，无言，但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丞渊，”夏雨惜的手又不由自主的搂住他的肩膀，“那你要和你哥哥姐姐为敌？可就算是你赢了……那到时候你爸爸岂不是很难过？”
“难过？”厉丞渊眸光骤然犀利起来，“那我妈妈和弟弟呢？我妈妈死的时候才三十八岁，弟弟才十三岁！我已经让他们苟延残喘了十年，我还要留他们到何时？”
他浑身都散发着冷厉的气场。
他几乎是将胸腔里的怒火吼了出来。
夏雨惜被他吼得肩膀一缩，下意识的要远离他，如果不是厉丞渊的手臂一直搂着她，这会儿，她已经从男人的腿上掉在地上了。
发起怒来的厉丞渊真的很可怕。
厉丞渊见小女人似乎害怕了，他静静的盯着她：“雨惜，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我很可怕，很阴暗？”
夏雨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厉丞渊蹙眉，他刚才是把他的小妻子给吓傻了不成？
夏雨惜不再说什么，只是伸手紧紧的搂住男人的脖子，小脸贴在他的颈间。
她想，如果换做是她，母亲弟弟被人害死，自己残疾，她能释怀吗？
不能！
不仅仅是她，她敢肯定，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释怀。
所以，这不是阴暗，反而是厉丞渊骨子里的血性。
厉丞渊垂眸盯着肩膀上的小脑袋，伸手揉了揉，道：“所以雨惜，我是一个活在仇恨里的人，我的仇人那么多，现在我回来了，又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我随时都处在危险之中，当然，我也不怕，但我很可能某一天突然就死了，如果你习惯了依赖我，到时候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