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域,看她离开,是不是挺难过的?”,徐然指了指连洛洛离去的方向。
苏域神色冷淡,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看出对方的警惕,徐然笑了:“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提醒一下,你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知道她走这么匆忙,是要去哪吗?”
苏域的嘴角僵硬了一下,她并没有告诉他这些。他甚至不知道她要外出。
“她要飞三亚度假,过完年才回来”,徐然继续道,“我们这里到三亚的机票,在旅游淡季也要一千起步。”
“所以呢?”,苏域冷静的反问道。他不认为这个不相熟的女生会突然跟他说这些。
徐然弯弯嘴角,“林帆也早走了你没发现吗。他的目的地同样是三亚。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
“你喜欢林帆”,苏域肯定的道,悄悄攥紧了拳头,聚餐那天连洛洛和林帆相谈甚欢的景象又浮现在了脑海。
“不愧是第一名”,徐然竖了个大拇指,“就是聪明。”
徐然家的情况要比苏域家好上一点,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爸爸早逝,从小和妈妈相依为命,妈妈身体却也不好,母女俩过的很是拮据。
“小然,你记住,以后你一定要找个有钱人”,徐然的妈妈总是这样跟她唠叨。她年少时在有钱人和真爱面前选择了真爱,可真爱早早抛下她离世,她总是遗憾,人和钱一样也没有得到,如今还过得这样艰难。
妈妈唠叨的话却无意间成了徐然的执念,尽管家境不好,但她却认得清各大品牌的新品,一眼就能从衣着打扮洞察对方的家境。而林帆,很早就成为了她的“目标”。
喜欢吗?不见得,但得不到,总归令人心有千千结。而当她发现林帆似乎对连洛洛颇有好感,内心更是感到一种荒谬——难道说,有钱人注定和有钱人在一起?
然而,连洛洛对于林帆似乎却并不感兴趣,反而对比她生活还要落魄的苏域格外关心。这倒是让她滋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情绪——她倒是想看看,苏域是否能得到连洛洛始终如一的垂青——如果答案是否定,那世界上就又多了一个和她境遇相同的可怜的虫;如果答案是肯定,那也同样是个好消息,她追逐上的“目标”无疑会加大。
是以,徐然今天主动向苏域挑起了这个话题,想看看对方的反应。不过,令她失望的是,她并未得到想象中的结果,苏域表现出来的,远比她想象中平静。
不过,她倒是不知道,苏域的内心早已经百转千回了。
……
连洛洛接到苏域电话的时候,是在第二天的黄昏。
夕阳西下,她坐在海边,看海天一色,潮起潮落,在北方需要穿羽绒服的时候,这里却还能穿花裙子。
垃圾星也有大海,但那里的海却漂浮着各种各样的废弃品,因为海水污染,还时不时还能在沙滩上见到死掉的海鱼,远没有这里清澈动人。
她捡起小贝壳把玩着,接听了这个电话——来电是她家乡的座机,冥冥中,她猜测那是苏域。
“你现在在哪里?”,苏域的第一句话就是疑问。
连洛洛有些失笑,这小孩,怎么像是查岗似的?
“我在三亚,海边”,连洛洛言简意赅。
“和谁?”,对面沉默了一会,继续问道。
“和……我爸,还有后妈”,连洛洛压低声音道。其实是我亲妈,老妈对不起,看着正在海边散步的妈妈,她在心里默默补充。
“林帆呢?我找他有点事情”,苏域试探道,尽管徐然没有提,但他总不免多想,他怕电话的那端,会是连洛洛和林帆两个人亲密的身影。
连洛洛还不知道徐然和苏域之间的对话,只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什么林帆?我把他号码给你吧。”
“不用了”,苏域的声音轻快起来,如释重负,“事情已经解决了。”
“哦……”,连洛洛略微有点讶异,但并没有在意,“苏域,想不想听听海浪的声音?”
“好”,苏域声色温柔。
那一年的苏域,还没有见过真正的海,但在电话那头潮汐的舒卷声里,他却想象出海的样子——很美、很美。
……
年关将近,年味也渐渐浓重了起来,集市上花生、瓜子、对联、鞭炮之类的年货令人眼花缭乱,在外地打工或者求学的年轻人陆续回到了家乡,平时安静的小城逐渐热闹起来,令人耳目一新。
不过这个年,苏域注定要自己过了——这样也好,他淡淡的想,总比往年他爸在家时要好的多。那时的过年,简直是一种噩梦,他爸喝酒要比往日里更多更频繁,每天喝醉耍酒疯是一种常态,年龄还小时,他总会深夜一个人躲在被窝偷偷哭。
这和往日没什么不同,是很平常的一天,过年这天,他偷偷对自己这样说,假装没有羡慕别人的阖家团圆,祥和喜乐。他又忍不住想,此时的连洛洛又在干什么呢?在三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