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不是针灸过了!”外面传来不耐烦的女声,贾玉翠端着一碗药进了门,“根本一点作用没有。”
说着,哐当一声,她把碗放在了床边,“赶紧喝,不要浪费时间。”
瞧她这份态度,宋氏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没颗蜜饯什么的,再不济也得有一勺白糖吧,这药你是想苦死我吗。”
“你怎么这么多事,也不看看家里现在什么样,有药喝就不错了。”贾玉翠坐在一旁烦躁的等着。
等宋氏勉强喝完了,贾玉翠道:“这药可贵,又花了好几百文。你们老两口再给我些银子吧,不然日子没法过了。”
“你怎么这样,我好歹是你婆婆。”宋氏更生气了,“你不孝顺我就罢了,还找我们要银子。”
“不对吗,现在是你们在喝药,家里吃吃喝喝哪样不是银子。以前是清白赚钱,可他现在关在里头,猴年马月才会出来呢。你们不出银子,我们喝西北风吗。”贾玉翠咄咄逼人,“快点,拿出来。”
沈树春气愤极了,“我们哪里有银子,清白赚的不都给了你,你还好意思找我们要。”
“没有,鬼才信你们呢。”贾玉翠说着,拉开抽屉箱柜就找了起来。
她不信。
沈家这两个人精的很,从前是怎么吞没胡凝霜的,她早就看得一清二楚。
“没钱,骗鬼呢?”
果然,在被褥下面,被贾玉翠翻出了钱袋,“这还差不多。”
“贾玉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胚。”宋氏整个脸难堪极了,她多想抢回来,可双腿不听使唤。
沈树春上去抢,被贾玉翠狠狠推开,到底是岁数大了,贾玉翠在戏班子也是练过的。
他们抢也抢不过。
宋氏急哭了,“真是不积德的,清白瞎了眼了,找了你这么个女人娶回来。
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不孝顺的东西,从前胡凝霜伺候我们的时候,哪天不是舒舒服服,家里家外,样样操持的好。
你这个女人,你,你比胡凝霜差远了。”
这话听在耳朵里,贾玉翠愤怒极了,药碗直接砸了过去,她最讨厌被别的女人比下去。
但她也就气了一会儿,她突然笑出了声,“是啊,胡凝霜好,我比不上她。
人家现在生意做的大不说,还是官家夫人,风光的不得了。
可那又怎样呢,人家看不上你儿子,是人家不要你儿子的。
你现在就是去求人家,把头磕破了,人家看你都不会看一眼。”
说的足够解气了,贾玉翠迈着大步了离开了这屋。
“这个毒妇,我,我必须替咱们清白休了她。”沈树春气急败坏的找笔墨。
“你别。”宋氏拦着他,“现在不是休她的时候,咱们还指望她去想想办法,把清白捞出来。”
一句话,拦下了沈树春。
良久,他叹气,“是啊,以后清白出来了,也不好找媳妇了……”
隔间屋里。
贾玉翠数完了钱袋里的银钱,一脸不悦。
怎么这么少,已经搜刮好几次了,难道这两个老东西真的没钱了?
现在沈清白在里头,之前赚的钱都被衙门要走了,这日子怎么过啊。
就算等他出来,他一不能科举,二也不好行商了,跟着他,是一点盼头也没有了。
至于沈清水,那小子才不会有出息呢。
这个沈家真是糟透了。
贾玉翠这会儿肠子都悔青,像是拧成了一团麻绳。
她思衬了半晌,突然目光落在了这处宅子上……
深秋天凉,白日也短了。
夜里寒的不得了,尤其是宋氏最怕寒凉。
又是一夜没睡好,天一亮,她就爬了起来,“他爹,快去儿媳妇给我熬药去,我现在难受的不行。”
“你不是说喝药没用吗。”沈树春睡得沉的像是一头猪。
“总归也有点用,快去吧,算我求你。”
沈树春不甘不愿的起了来,去叩隔壁的门,“玉翠啊,起来了,你婆婆不舒服,你好歹给她熬药啊。
玉翠?”
沈树春拍了好几下,里面安静的像是没有人一样。
他心思一动,猛地一踹。
里面果真空空如也。
“他娘,他娘啊。”沈树春跑回屋里,“贾玉翠这个不要脸的,她跑了。”
“你说啥?”
“能值钱的她全带走了,她那屋里什么都没有了。”
宋氏听了,头脑都懵掉了,只觉得整个屋子都在旋转。
这时候,大门又传来砰砰砰的拍门声。
“快去看看,是不是玉翠回来了。”
沈树春也抱着一丝希望,跑去拉开了大门。